苌楚

仰卧起坐状态,随缘填坑随缘补档不发文包

【带卡】一时起意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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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土✕教授卡
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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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喜欢另一个人?这个问题卡卡西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而现在有一个人逼近了他内心困顿的真相里。

从六岁之后每一个寂静黑暗的夜晚,他独自躺在床上无法入眠,就一直在想,人类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点点长大,把一切都记在心里,他看到的人,他读过的别人的人生,他旁观的喜怒哀乐。一切都被当作佐证和砝码,去得出一个自认为正确的结论。

这世界上可以有无缘无故的坏和恨,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和爱,就算亲情也不行,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代价之后还有代价。

亲人爱他不过是因为身体里流着父母的血,朋友的爱不过是有所得益,情人的爱,肤浅一点是外貌和身体,再深一点是性格和品德。说来说去,人类的感情是给了人身上的附加属性。

他平静淡漠的说出自己结论的样子显得过于冷漠,看到朔茂闪烁的眼神他低下头沉默。

度过了少年时期之后,逐渐长大逐渐踏入真正的现实里,他开始明白要没有麻烦地生活下去必须融入这个世界,他开始学着不用审视的态度去看待周围的一切,从旁观者成为参与者去体会他思索过的那些人类情感。这样的他看起来聪明而可靠,温柔而随性,他眉眼弯弯让人沉醉,他肩背挺拔让人心安。然而这里头几分真几分假,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

卡卡西在铃声响起的时候合上书本,走在那个人灼灼的目光里。心里有一些疲惫,有一些恼怒,有一些迷惑。

带土跟他不一样,不是家庭背景。而是那家伙做事情淋漓尽致不留后路,他表现出的那些爱恋卡卡西看得明白,也知道是出于内心。可是只是那一时的心情而已,就像当初第一眼看到第一次喜欢,都不过是一时起意。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二十岁的年轻人,其实连自己都搞不懂。

自从实验室那件事之后,带土总是缠着卡卡西,也不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就是赖在身边,嘘寒问暖的贴心得不得了。然而那人接受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虽然这样,但卡卡西的那些想法带土渐渐也摸清了,一方面怪自己之前乱说话惹得这人乱想,一方面又很恼火这个脑回路到底怎么来的,隐约知道卡卡西的父亲也曾经是教授,就奇了怪了那么个有文化的家庭里长出来的难道不是该歌颂真善美吗,怎么会有一堆反人类的想法。

带土不禁觉得无力起来,且不说真心这种东西能不能证明,而是那个三十出头的人现在改变策略摆着一副耄耋老人的架势,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真心再真他根本不带看一眼的。要不是靠着试剂瓶炸裂那时候积攒下来的那点确信,带土几乎又要抓狂了。

当然他还能保持平静也要归因于家里都的安抚,虽然安抚的方式有时候起反作用。

“前辈都由着你晃悠来晃悠去,连门锁都没换。还是舍不得你的,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罢了。”鼬捧着一本不知道什么语言的教材。

带土咬着红豆糕觉得鼬说得颇有道理,瞬间心情就明朗了几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知道换了锁也拦不住,毕竟都能炸实验室的人保不齐也把人家门给炸了。”止水端着一杯水递给鼬。

带土僵在沙发里,额上都要冒出青筋来,提高音量第一百次强调,“说了不是炸实验室,只不过破了个烧瓶而已!”

“贤二你不是比人家年轻吗,跟他慢慢熬个几十年,他一定耗不过你。”佐助一本正经地说。

“熬你大爷,我是要继承他遗产怎么的?”带土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这些破侄子没一个是亲生的。

“没大爷,只有小叔叔。”佐助耸了耸肩,“说起来,你在学校里搞师生恋真的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么?”

“哪有人吃饱了没事干天天盯着我们。”

“小叔叔,说认真的,你不要动作太大了,真要引起注意了会很麻烦的。”鼬从书里抬起头来。

带土撇撇嘴,“学校又没规定,就算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那样更好,那些浓眉毛什么的都滚远点。”

“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因为各种因素,在籍学生和老师不能搞男女关系这是默认的。”

“我们不搞男女关系,搞男男关系。”

“你还知道呢,这就更让人诟病了。”止水摇摇头。

“那些垃圾懂什么。基佬怎么就没人权了。”

“同性恋平权你转个行再奋斗。现在是让你别搞出事情来,到时候更不好收场,后悔的是你自己。”鼬目光沉沉,认真而平静。

带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沉着声音说,“我知道的。谢谢。”

“我耳朵坏掉了吧?”佐助惊讶道,然后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没有月亮啊。”

“嘁。”带土翻了个白眼站起身往门外走。

“老祖宗说晚上一块吃饭。”止水在身后程式化地告知了一下。

“不吃,我要专心而低调地追媳妇去。”带土挥了挥手就出门去了。


斑的电话被带土拉进了黑名单,不管怎么说都是有点怨气的,本来他们好好的,让他这么一搅和变这样。斑冷笑着摔了一个不知道谁送的雕像,说,“老子他妈是助攻好么,有我这样上赶着给人送钱让人收了你的豪门家长?人家不要那我能怎么办?”

一通吼把带土震得半个月不敢见他。

后来老头子带着些看透一切和轻蔑的口气跟他说,“之前的和睦只是表象而已,问题本来就在那里,迟早得显出来。你要么有本事解决它,把人收了,要么有骨气一甩手就走,把人踹了。”

带土胸膛一挺,我本事大了去了,只要你不来烦我就行。斑勾起嘴角笑了笑,反正本科毕业得出国,不到一年的时间,全留给他好了。

这一段时间带土都专心致志地学习和刷好感度,在学校里表现得相当克制。卡卡西碍着别人的眼光,多少得回应他。带土本来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再接再厉总能磨出个结果来。只是这个世界总是喜欢反其道而行之,目地就是让人不得消停。下定决心不搞事情,耐不住事情会来搞自己。

琳带话说旗木教授找他的时候,带土眼睛一亮,开心得不得了。骑着小单车狂蹬,没几分钟就到了生化楼,到了卡卡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要敲门就看着门没关实,里边儿还有说话声。

“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了……”一个人压着声音。

“很抱歉……”卡卡西叹了口气。

“我原来不知道您这么讨厌我。”

卡卡西沉默了一下,大概是有些惊讶,“不是,我只是从学术的角度做正确的判断。请你相信,这里面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另外一个人轻声笑了一下,“人人都说,旗木教授是青年才俊,严谨又亲切,公平又正直。果然是这样啊。”

空气都沉默下来,等了半天那人也没再开口。

“谬赞……”卡卡西不带感情地说,带土已经能想象到那人轻拧的眉心。

带土挑了挑眉,伸手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进去,“老师,您找我?”

里边两个人相对而坐,卡卡西穿着白衬衣坐在办公桌后面望过来。

他对面那个人也是和卡卡西一样的一头白发,穿着衣服,领带袖口都十分得体,没有回头,只是深深地看着卡卡西:“果然是这样吗?”

说了这句莫名其妙地话他站起身,“告辞了。再会。卡卡西。”

他转过身来,推了推眼镜,带土看不清他的目光,只觉得有些寒意。

“药师教授,您好。”他程式化地鞠了个躬。心里想着这家伙都被开了还来找卡卡西干什么。

几个月前学术造假的事情爆出来之后,审查结果对他完全不利,为了自证清白又花了两个多月在监督下重复实验,但最后依然没做出来,他声称压力太大已经做不出初始结果但依然否认造假。然而这也没有用处,结果就是结果,这两天下了处分新闻又是沸沸扬扬的带土也不可能没注意到。药师兜的文章被期刊撤下来,学校这边也回收了实验室和科研基金并且辞退了他。有了这样的污点,今后再也混不了学术圈了。

这声教授里包含着什么情绪说不清楚,到现在连随便一个学生都能蔑视他了,兜扣紧了手指冷着脸就越过带土出门去了。

“卡卡西,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带土关上门走到卡卡西面前。

“第一,这是学校,叫我老师。第二,你没必要过问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想想自己的事吧。”卡卡西脸色不是很好,语气冷冰冰的。

带土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把一份文件甩到桌上,靠在椅背上盯着他不说话。

带土拿过来才翻开第一页,是篇论文题目下写着自己的名字,往后翻是大片的标红。最后是审核结果,百分之九十的重复率,判定为严重抄袭。

他心里一抖,拧着眉毛想这他妈什么时候写的,又往前翻了几页,看了看又翻到第一页,才想起来是卡卡西上学期那门课的课程论文。

“怎么?复制粘贴的时候一眼没看过,完全不记得了?”

“我……”带土吞了口口水,心里破口大骂,迪达拉这个坑货,百分之九十叫超标一点点?

“对不起……”带土想说那时候很忙,一想推卸责任也没用。

“我怎么跟你说的,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抄袭,造假是决不被容忍的。你可以没有才华可以浅薄但你给出来的东西必须是自己的!还趁我回家的时候动了我的电脑?嗯?”卡卡西提高了声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他本来是相当淡然笃定的,所有的愤怒几乎都给了带土。

“我错了,很抱歉。我……”带土低下头,端端正正地坐着。迪达拉说有点超标他也没查过,就趁卡卡西不在修改了他的查重软件程序,骗过了卡卡西。这下子怎么说也说不清楚,做了那件事就代表默认了严重抄袭他是知情的。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有时候顽劣,总归还是知道轻重的。不过我好像错了,我对你很失望。”卡卡西冷声道。

带土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全是惊慌。

“处分是免不了的。而且还会公布出来,你的学生记录里永远有这个污点。”

“我做错了事情,我接受处分……”带土认真道,“但是你别……”

“好了,回去吧。”卡卡西垂下眼帘。

“老师……我……”带土不肯走。

“我马上要去开会,你快回去上课。”卡卡西取下外套穿在身上。

带土没有办法,不情不愿地出了办公室。一离开生化楼,带土直奔宿舍楼,踹开房门的时候,迪达拉正跟室友开黑,带土沉着脸走过去把他提出来。

“你干什么?卧槽,我死了。”迪达拉扒着门大吼。

“不给我个交代,你今天可能真的会死。”带土扬着下巴冷冷地说。

“搞什么啊?大佬?你最近不是沉迷学习吗?”

两个人站在走廊上。带土把论文塞进他怀里,“你他妈自己看看!”

迪达拉翻开第一页就知道坏事儿了,“大哥……我我……”

“你说超一点点?我说那天怎么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还以为是熬夜写论文,妈的,你是熬夜跟人打炮了吧?”

迪达拉捂着眼睛,心想美色当前他又不是废的怎么能受得了诱惑,苦着脸开口,“不是说不检查的吗?而且这都过了这么久了,要查当时结课的时候怎么不查?”

“教育部来抽查课程查出来的!重点在这里吗?现在老子被记过了,而且我老师生气了!”

迪达拉知道带土也不会在乎记过这种事情,心里有了一点底,“教育部来查的?卧槽?难怪这么狠?学校丢脸了当然不开心。你老师生气也正常,他肯定也要被处分啦,所以就把气撒你身上,那门课老师是那个谁来着,他要是找你麻烦我找人去打他……”

他话没说话,带土突然瞪着眼睛揪住他的衣服把他扔在墙上,“你说什么?”

“我找人打……打他……”迪达拉觉得带土要暴走的样子不禁心里发慌。

“你有胆子就试试!我说前面那句!”

“学校丢脸……”

“后面!”

迪达拉心里紧张,一时脑子乱,支吾了半天才说,“啊!那个,你老师要受处分!”

“为什么?”

“他的课程唉,结了课成绩都出了才被查出来,还是教育部查的,这么严重的抄袭都给过了,这个失职的罪名肯定跑不了。”

“你还好意思说!”带土脸沉得滴出水来,一拳招呼上去。

刚到迪达拉脸边,就有只手挡住了带土的拳头。

“你在这发疯也没用。”蝎冷声道。

带土看了他一眼,然后甩开迪达拉大步地离开了。

他一边急匆匆地往生化楼走,一边觉得非常懊悔。头一次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自己总给那个人添麻烦,他还不说。然后就想起他那句失望,心里一阵抽痛。

到了卡卡西的办公室,是天藏给开的门。

“老师去开会了。”

“开什么会?我等他回来。”

天藏望了他一眼,有些意味深长。

带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我去跟主任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我自己……”

“带土。”天藏拉住他,“你别捣乱了。”

“我不是捣乱!他根本不知情,是我对电脑动了手脚他才没查出来,这不是他的失职!”带土高声道。

“小声点!”天藏死死拽着他,“如果问你你怎么能碰到他的电脑你怎么答?”

带土浑身一僵,他这样说,不是有把他们的事情暴露的危险?但总归还有很多别的理由。

“我……黑进他的电脑,我溜进他办公室,半路上劫道……随便什么都行。”

“真要查起来,这些站不住脚的。你就别给老师添乱了,他会处理的。”

带土按着眼睛摔进椅子里,心里觉得无力而又恐慌。这下子那个人好像越来越抓不住了。


————
会议室里一派严肃沉重的气氛,卡卡西已经面色平静地做完了检讨,批评处分结束了之后是教育部官员冗长的发言,对于这次调查,学校建设,教育体制,一套又一套。

卡卡西十指交叉坐在左边,垂着眼帘,思绪早就不在这里。

拿到通知的时候,怎么说呢?

把那篇论文看下来,就想起那个时候的日子,两个人磕磕碰碰地过着再正常不过的生活,带土跟他抱怨繁忙的期末,把他拉在角落里亲吻,分别不过几天一个电话一条短信的聊到深夜,现在想起来,那里面的人好像不是自己,那个时候的时光好像不是现实。

他就那么从善如流地过着平常人的生活,把心里面那些七七八八的想法压在后面,总是对自己说等某一天吧,等某一天就说个清楚,反正他没什么别的欲求也不觉得多麻烦就这样过着。

过着过着就习惯了,习惯着就不知道他投入的只是像脸上的公式化笑容一样的配比好了的感情还是别的什么……虚幻的真心什么的……

习惯,好像是一种能蚀入骨髓的东西。

他抗拒着,一直抗拒,可是没有用,那个人就在身边,青春活跃,执着明朗,到了那一步他明明应该坚决地远离,为了自己好也为了那孩子好。

可是还是纵容了,还是不舍那样的目光。


然而看到鲜红的标识和最后那个印章,他又觉得一切好像只是自己虚幻的错觉。对那个年轻人来说就是这样,走最便捷的路,做最有利的事,不必担负责任不必考虑后果,因为这个世界会纵容他们。


到了最后,他想,也许那些温柔和眷恋背后,一半只是一时兴起,一半只是为了更方便地拿到个好成绩而已。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还能有什么别的吸引力么?不过是被当作点缀生活的乐趣和一个达到目的的工具。


卡卡西不自觉地把指甲扣紧皮肉里,胸口密密麻麻地有什么东西在噬咬,一身的血液凉透了。


自己大概是老了,所以才过于放纵自我,才会产生依恋和错觉,好在最后也担了这错误,只是身和心无一幸免。

Tbc.

忙到飞起还在更文……

快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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