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楚

仰卧起坐状态,随缘填坑随缘补档不发文包

【带卡】一时起意08

学生土✕教授卡

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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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戳 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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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的时候大家前前后后地走出会议室,阿斯玛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红朝他微笑了一下。还有些别的什么人,带着同情的目光看过来。 这年头,大学教授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假期都耗在了实验室,而平日里的课程来讲,学生并不看重,最后却不择手段的要个好结果,一查下来责任是怎么都跑不了。更倒霉的是,这事儿正好撞枪口上,学校处在三年一次的考核阶段,毕竟是火之国的最高学府,代表了国家教育水平的上限,教育部和学校都很是看重。


之前也是考虑到卡卡西的课程一向质量高效果好,扉间才有倾向性地挑了他的课程抽检。只是,没想到这门课里抽的五篇课程论文其中就有一篇是严重抄袭,而卡卡西还给了94分。


 “没事儿吧?卡卡西。”出了电梯凯从后面追上来。 


“嘛,除了有点丢脸还行。”卡卡西眯起眼睛笑得有点无奈。


“昨天团藏他们……”凯压低了声音,朝后面望了望,近处没什么人才继续道,“没为难你吧?”


“啊……”卡卡西回想了一下昨天呆在团藏办公室的半日,实在没忍住皱了皱眉头。团藏和水户他们几个冗长而严厉的批评让人连开口的余地都没有,几个学部长坐了一排,看好戏的大蛇丸之类,还有连带着糟了埋怨的水门和扉间脸色不豫。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的,只是时候不好,那几位就是有气没处撒。过几天就好了。”凯难得安慰地这么正常,然后又耷拉下脸,“就是年末的职称评定麻烦了……”


“也没什么,少点事少点钱也不是坏事。”卡卡西挑了挑眉毛,勾起嘴角笑得不在意的样子。


“说起来,你不是每次都会亲自检查吗?怎么会漏掉?”凯摸着后脑问,“那个学生跟你关系是很好,不过徇私这种事……”


卡卡西的唇边的笑凝固了一下,然后偏过头咳嗽了几声,从衣袋里摸出口罩来戴上。

“总有疏漏的时候嘛。”他低声道。


凯眼神沉了沉,敏锐地看出来这个问题让面前的人乱了心神,又想起那次出了事故卡卡西不假思索地把那学生从通风橱前拽出来。他停在那里思索了片刻,然后一扫阴霾大力揽着卡卡西的肩,“你也有这种时候啊,最近状态不行啊,走,跟我比一场。网球?篮球?柔道?游泳?这次你来挑。”


“算了吧,我还得写检查报告呢。”卡卡西摇摇头,眉心轻蹙。


“不是,青春就是要用来比试进步的,唉?卡卡西……”凯跟在卡卡西后面一路到了他办公室。


“我都三十四了,已经是个离青春很遥远的老男人了,凯,饶了我吧。”卡卡西说着拧开门。


“说什么呢?哪里老?”凯高声道,跟在后面进了屋。



一打开门,就看到沙发上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坐着,一个满脸寒霜,一个忧心忡忡。看见卡卡西进来,两个人都急忙站起身。


“怎么了?”卡卡西皱了皱眉走过去。


“老师,上个月的账单和需要您签字的文件我放桌上了。嗯……带土他……等您很久了。”天藏站起身恭敬地说。


“谢谢,天藏。你先走吧,我弄好了通知你。”卡卡西翻了翻那堆文件说道,天藏鞠了个躬就道别出门了,回头望了一眼带土却什么也没说。


“有事?”卡卡西转过头看着带土。


“老师,我要跟您谈谈。”带土走近了几步。


“你说。”卡卡西垂下头把文件收好放进抽屉里,开始整理提包。


带土看了看凯,沉声道,“我想跟您单独谈。”


“抱歉啊,现在挺晚了。我还有事情,有事发邮件给我。”卡卡西客气而又疏离,就像一个老师对待任何一个不太熟的学生。

卡卡西转过头,笑眼弯弯地,“凯,今天柔道吧”


“老师……”带土的脸色瞬间更黑了,克制地压着声音。


“今天就这样吧。”卡卡西抬起头,眼神深邃,不容拒绝的样子。又有凯在场,带土没有办法,只能黑着脸离开。然而却并没有走远,在附近的花坛边等着那两个人出来,看着那家伙勾肩搭背的兴致勃勃的,卡卡西竟也不恼,带土几乎咬碎了牙齿,还是忍着不声不响地跟上去。


他们去了柔道馆,带土戴了个鸭舌帽跟进去。

背着脸躲在一边的角落。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带土觉得耗尽了毕生的忍耐力,他想柔道这种大面积多角度肢体接触的活动就应该从世界上消失,然而那两个人却乐此不疲。凯第三次把卡卡西摁在地上的时候带土几乎要冲上去大闹一通,砸了这该死的道馆。好在只不过几秒钟地上的人双腿一勾反败为胜,带土又考虑到如今的状况,知道再任性下去就真的没救了。那个人对于谎言和欺骗有多么反感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不先认真解决这个问题其他的都是白搭。


于是满头青筋地坐在那里愣是一直等到卡卡西出了场馆和凯道别坐上车。


走进楼道之后,前面的人忽然转过身来,平静地问,“跟了一路了,你想干什么?”


“道歉,认错。”带土言简意赅。


卡卡西叹了口气,看着他眼神闪了闪,“好吧。”


“对不起。”带土弯下腰很正式地鞠躬,“作为一个学生,向老师道歉,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弄虚作假,辜负了您的信任,还让您承担了后果,对于您感到的耻辱我非常抱歉。”


很认真的口气和表情,不带平时的半分戏谑,也没有一点强调过去关系的成分。此刻是作为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跟老师道歉。


“您说过,诚实是最重要的品德。我没有做到。”带土垂下头,“但以后一定会时刻谨记,老师您会原谅我吧?您不会因为犯了错就放弃您的学生对吧?”


卡卡西愣了一会儿,沉声道,“好了,我接受了。”


带土直起腰,眼睛发亮,然后再次郑重地低下去,“作为恋人,我也要向你道歉。我不够理解你,不够懂你,我很年轻,很冲动,很盲目,但是……很喜欢你。”


他抬起头,漫天星辰映在瞳孔里,一头银发和半脸无措也映在那双眸子里。


夜风吹着一旁的树叶沙沙地响,那些细微的感觉磨在心房里,叫人发痒,叫人心慌。


“我会认真负责地学习和工作,也会学着冷静理智地处理事情,只要你喜欢,都行。只是……你能不能尝试着去相信我,相信自己的心?”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眉宇间都是蓬勃的朝气,身体里都是涌动的活力,他英俊而又可爱,执着而又多变,这样的人站在微凉的夜里,说着喜欢,说着动人的情话,让人满心沉醉,无法抗拒,也无法去辨认真心或者假意。


卡卡西这才觉得人真的不会是永远无欲无求,不会是永远淡漠笃定的,他旁观的那些别人的百般纠结,患得患失,终于有一天自己也免不了俗。


从把朔茂送进手术室里,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他奇异般地冷静下来,冷静了近三十年。


可是这两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情绪的洪流淹没,全是因为面前这个人。他失望而又无比期待,他抗拒而又留着余地。


然而不得不认清,这种要撕扯内心的情感并不容乐观。对他来说是要推翻过去的认知,要重建情感态度,要倾尽他的心力,要付出仅剩的那点信任和期待。对带土来说却并没有这么严重,因为他太年轻,太恣意,太富有生机,太富有感情。他有大把的时光和感情可以挥霍,他不怕说出一生,说出深爱和喜欢这些字眼。


所以富裕和贫穷的差距从来就不在有形的金钱,而且那些无形的东西。


一时的真心也好,带着目的的讨好也好,卡卡西都觉得无奈,早就陪不了小家伙玩儿情感游戏了,他拥有的东西太少了,比不了对方,他没有挥霍的资本。


“带土……”卡卡西呼出一口气,眯起眼睛,“这学期没有我的课你不必这样。”


带土等了半天等来这样一句让他五内俱焚的话,他僵在那里好半天,缓过劲儿来几乎想冲上去把那人按在墙上,在他耳边吼,但是刚刚才夸口说会冷静,只能沉沉地吸气,带着僵硬的笑,“你在开玩笑吗?”


卡卡西眼睛不眨地盯着他。


“卡卡西……”带土深呼吸一番,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你以为……我是为了学分绩?你到底在想什么?谁会做这种事……”


“我以为你只是没有安全感,我以为不信任只是因为你性格如此,只是心里有障碍……”带土眼睛都有些泛红,喘着粗气,“可你……就这么想我的?”


“你怀疑未来我理解,可是……你连过去都怀疑。我就那么不可信?”他控制不住提高了声音,“你把我当什么?不择手段下流卑鄙的什么人?”


卡卡西看着他又急又气还拼命忍着的样子,心脏拧紧了一点,压着声音说,“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只是个孩子而已,任性一点也没什么。”


“我已经成年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喜欢你不是任性。而其他让你觉得任性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做。你怎么就不能听我一句呢!”带土的声音嘶哑。

他想起来卡卡西紧张地抓着他的手,心里五味杂陈的,那时候明明确信了。

“你是个懦夫!你明明在意明明喜欢,却不敢上前。你还想把责任推给我,说是我在骗你,说是不能相信我的真心!都他妈是借口!”带土鼻子发酸。


“带土……”


“别想否认!”带土扬着下巴,眼睛里湿了一片,带着小孩子的不讲道理,“你就是喜欢我!”


卡卡西闭了闭眼睛,缓缓说道,“好,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一点点喜欢并不值得费我那么多精力。”


带土觉得叫嚣地心脏和纷乱的大脑全部都僵住了,仿佛死了一样变得沉重无比。他看着卡卡西淡漠的眉眼,觉得无力而又寒凉。


“上次那样也只是出于事情的严重性,换作别人也一样。你不用再自欺欺人了。你很年轻,生活那么广阔,何必缠着我,这样你也累我也累。这样下去,那么一点点喜欢很快就消磨完了。”卡卡西垂下眼帘,看着漫不经心,却又有点语重心长的样子。


带土的眼睛大而有神,总是纯粹而清明的,此刻碎在盈盈的泪光里,卡卡西觉得心脏仿佛溺死在了他的眼泪里面,有一种窒息的沉闷的痛楚。


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很久很久的样子,带土别过脸,嘴角勾起一点无望的笑,“我不会缠着你了。多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了,老师再见。”


他把手揣进上衣口袋,转过身走进夜色里。


卡卡西的声音清清冷冷地响在身后,“再见,带土君。”


那个男人俊秀又刚强,清冷又随性,温柔又薄情,宠溺又残酷,他那样的人,把世间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唯独不看自己的真心。


就算再怎么看重再怎么认真,对他来说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是有一点点喜欢但太麻烦就可以舍弃的东西。原来只是一直自视过高。



————

夜色里的告别之后两个人过着自己的生活,才发现,如果不是刻意,他们之间的交集其实并不多。带土把更多时间放在课堂上,实验室去得少了,偶尔在实验室碰到,都神色如常地样子,在卡卡西面前带土波澜不惊按部就班,仿佛那天红了眼眶的人不是他。



学校论坛上公布栏都贴出了处分通知,那段时间走在路上也时常听见有人议论。有同情不走运的,也有平常带着敌意这时候看笑话的。带土脾气更差了,时不时地就黑了脸。


“多大的事儿,让他们说去呗,这种事谁没干过。”玄间和其他室友都这么安慰道,只是带土一副聋了的样子让他们无可奈何。


迪达拉拖着蝎把带土约出去,又是道歉又是认错就差没给跪下。看带土半天没说话沉着脸坐在桌边以为他就要暴走了,吓得迪达拉躲在蝎身后不敢吭声。


谁知道,带土一开口说的是,“没事。不是你的问题。”


就连蝎也没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带土懒洋洋地起身,“谢谢款待。先走了。”


“他怎么了?怎么就……”迪达拉喝一口咖啡压惊。

“生无可恋的样子……”蝎若有所思地。


带土在学校里被处分,不同系的鼬也很快知道了,回想起上学期的事情来,不禁有些无奈。


还在考虑要不要去见见带土,带土已经找上门来。


“小叔叔,我说就算没找到枪手也不必抄得这么明显吧?卡卡西桑竟然没发现?可是按道理他也不可能会纵容你。”鼬说着就看到带土的脸色沉了下去,心里猜到这件事情大概把情况搞得更糟糕了。


“小叔叔,前辈这个人……”鼬叹了口气,觉得助攻真是比哲学还难。


“我知道……算了不说了,我来说正事儿的。”带土苦笑了一下,“跟老祖宗说,我下个星期出国,对了,帮我订个机票。”


“下星期?这么急?”鼬有些惊讶,才意识到这次好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帮上忙了。


“上学期申的交换项目。”带土解释道。

上学期也是斑逼着他申了两个长期交换,带土本来是没打算去参加完面试就一直压着,最近突然想起来,翻出来邀请函有一个已经过期了,另一个正好马上就开始。


鼬还想劝劝他,但带土显然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最后鼬只能应下来。


晚上的时候订好机票,鼬给带土发信息,划过通讯列表,突然眼睛一转,点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啊。”他摇摇头。


“你还真是操碎了心呢。”止水在一旁笑道。


————

卡卡西洗完澡躺到床上,手机上有一条新信息。联系人是鼬。


他点开来,是一则发错的消息。看完之后卡卡西有些了然地叹了口气。


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不管出于什么立场他都不会阻止带土。何况他说了那种话,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那些不眠的深夜他也在想,带土有错吗?有一点点,但从来没到应该被责怪的道路。那明明是他最纵容的孩子。可是他冷酷又凉薄地推开他,让他露出那种受伤的表情。

对不起。他对着沉沉的夜说。


他感到抱歉,可他对人性这种东西的信任早就被杀死了。从小他就看到了,患难与共的挚友可以相互背叛,骨肉至亲也可以落井下石。

连血脉相连的人都能那么冷酷地抛弃他,能那么残忍地把满室鲜血摆出来给他看。人总归是自己的,爱别的人,都是有代价的。


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戒备,往后退了一步,坐在边缘上旁观着别人的喜怒哀乐。从来不爱从来不恨,不怒也不怨,他只是很清醒很冷静。不能对一切抱有期望,这种信念好像长进了骨血里。可是遇见小了十来岁的带土,期望这种东西,就像是入侵的外来物种,在内脏里疯长,拔不掉除不完,像是要耗尽他的心力。


那东西又滋生了渴望和眷恋,愤怒和悲伤。一切被忽视的情感汹涌而出,他拆了东墙补西墙。

得一时安稳却总有疏漏的地方。


再怎么说着不去想,卡卡西却还是在一个星期之后推掉了会议,戴着口罩压着帽子到了机场。


他坐在候机人群的角落里远远地看见鼬拉着带土让他再等等,然而一直到登记提示重复了第二遍,卡卡西也没有走出去。只是眼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


就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啊,他作为年长的人自然应该看着年轻一辈走向前方,他作为漠视感情的旁观者自然应该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他只是那个明亮耀眼的青年绚烂人生里一个浅淡的过客,时间一过连痕迹都不会有。而那个人,却永远是他规整刻板的理智中最肆意的一个形状,是他苍白灰暗的生命里最亮的一抹颜色,是他凉薄清冷的内心里最炽热的一团灰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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