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一时起意10
学生土✕教授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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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公平而又不公平。
你应该如意的时候它就不公平，要让你不如意，你不应该如意的时候它就很公平，也让你不如意。
卡卡西是成年人，不是没想过对错和后果，却没能在适当的时候勒马。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像个陌生人，所做的选择像个陌生人，也幸福得像个陌生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蹲下身去，慢慢地把碎瓷片捡进垃圾桶里。
这种时候，应当关了电话锁了门躺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然而他在这个所有人都等着他走出去的办公室里，要去见一堆面目阴沉的领导，要给出一个解释。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任性的权利，可是现在连缓冲时间都没有。
收拾完房间才给手机充上电，开机的时候嗡嗡地震动了半分多钟。
最新的是凯发来的信息，让他先休息休息，不要太担心，校长和学部长那边他会帮忙先应付着。
“这种无聊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那人安慰道。
卡卡西拿着手机刚看完，就有电话打进来。
“卡卡西？”水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嗯，老师。”
“总算是开机了，凯说你在学校？”
“嗯。”
“我要跟你谈谈。”水门沉声道。
“好。”
挂上电话的半小时之后水门就到了。他进来之后坐在沙发上，交叉着手指，眉头紧锁地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我必须了解真实情况才能采取应对措施。现在能跟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吗？”
卡卡西安静地看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垂下眼睑，“抱歉……”
“你一向很有分寸，有些事情会超出我们的预期这也没有办法。不管怎样我是相信你的。”水门眼神温柔地望着卡卡西。
卡卡西的真实想法水门也清楚，毕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跟朔茂也谈过。很久以前他们就发现了， 他太过孤独，太容易怀疑，他不能信任别人。而一切负面的事情都会让情况变得更严重。
水门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锁着眉认真地，“那么，你也能相信我吗？”
卡卡西抬眼看着自己的老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别过头，“我跟那个学生的关系的确是他们说的那样。不过……”
他的犹豫水门看在眼里，“你跟我说实话。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真的……喜欢那个孩子？”
卡卡西的目光闪烁着，摇头，“不是，我们……只是……”
他觉得喉咙里卡着东西无法开口，他不知道能说什么，早就决定要划清界限，他不能承认什么感情，然而那是他的学生，那只是个孩子，除了感情他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那么就只能不留余地。
“只是随便玩玩而已。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最后平静地把那句话再说一次。
“卡卡西……”水门心里沉得厉害，“你不能这么消极，事情发生了就要解决，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水门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这件事情看起来其实只是小事，但引起广泛注意就是大事，你必须认真对待。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如果你们在一起的情况属实，你比较年长，又是老师，责任首先就是你的，你作为教师会受到很多攻讦。还有论文的事情雪上加霜，因为特殊关系而徇私造假，你在学术上的信誉度都会降低。如果闹大了对你的名誉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我相信你很清楚。”
卡卡西闭上眼睛，他当然清楚，他比谁都清楚。可是他能说什么呢？他能解释什么呢？
跟自己学生上了床是事实，容忍抄袭论文也是事实。他是年长的那一个，难道还能把责任推到带土身上？论文的事他知情不知情根本就不重要，多给的那两天时限难道就不算徇私了么？他的确打破原则了，那破得多和破得少到底有什么区别？他能怎么为自己辩解？
他已经错了百分之九十，还在乎剩下那百分之十么？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最后卡卡西声音有些嘶哑地开口。
“这件事我会承担全责。给学校和您带来了负面影响很抱歉。”他垂着眼角说道。
“在这个关头上……”水门眉头拧得更紧，突然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站起来走到窗边按下了接听键。
“校长已经收到几百封邮件了，有学生表示不满的，也有很多家长对于我们的教师品格十分担忧的。卡卡西人在哪？”团藏不紧不慢地。
“不好意思，他现在不方便。”
水门委婉地跟对方说了两句就挂掉了。卡卡西在一旁听了个大概，最后了然地看着他，“我现在就去见三代大人。”
“你现在可以不必……”
“总要去的。”卡卡西站起身。
水门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跟着他一起去行政楼。一路上卡卡西垂着眼睛神色如常的样子，然而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刷卡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在异样的目光里僵硬了全身。
水门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带进车里，然后开着车穿过了大半个校园。最后停在了行政楼侧面，两个人从偏门进了楼，走楼梯上到三楼。
他们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这样做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任何时候我都优先考虑学校的利益！出了这样的丑闻，是对整个木叶的抹黑，强硬的手段是必须的！”
“这件事可大可小，远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况且不管有多少优秀的人才，负面的事情也不可能彻底避免，处理的方法比事情本身更能反应一个学校的优劣！”
“我认为这就是最好的方法！学生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些事情不是该由他们来讨论的。”
“一个大学的自由度应该走在社会的前沿，一味堵截限制只会得到反效果！”
听到这里水门脸色沉重地推开门，对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三代，“大人，卡卡西来了。”
他们的到来让屋子里安静下来，争吵着的团藏和纲手转过脸来望着门口，带着点玩味的大蛇丸和脸色阴沉的扉间坐在一边，桌尾的凯和阿斯玛眉宇间都是焦虑。
“呐，我们的主角终于出现了。”大蛇丸声音嘶哑而又阴柔，勾着嘴角看向卡卡西。
“我想现在我们能谈谈事情的解决办法了。”团藏也冷冷地看过去。
“至少要在清楚来龙去脉之后！”纲手提高了声音针锋相对。
“好了。”三代终于开了口，掷地有声，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卡卡西，坐。”他指了指长桌尽头正对着自己的空座位。
卡卡西点点头坐过去，水门也在纲手身边坐下来。
“卡卡西啊，我相信你是最清楚经过的人，现在要麻烦你来说明一下。至于后面的事情大家都不要急。”三代的语气很温和，不带一点质问的成分。
“很抱歉。”卡卡西站起身，朝所有人鞠躬，过了半分钟才直起腰。
“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会全权负责。”
三代眼神不明地沉默着。
“所以这意思是传言属实了？跟自己的男学生搞在一起，卡卡西君你还真是会享受生活呢。”大蛇丸阴测测地笑。
“你要怎么负责？”团藏眯着眼睛看着卡卡西，冷声道。
“公开处分，道歉，革职。”
他只能声明我个人的行为与学校无关，学校可以通过严格处置来表明态度，把对学校的影响减到最小。
坐在长桌两边的人脸色各异地，凯瞪大了眼睛，水门拧着眉满脸寒霜，大蛇丸带着戏谑的笑，团藏一动不动地，皱纹都仿佛雕刻在了脸上。
“你倒是挺果决。”扉间黑着脸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那个学生呢？”
“在国外交换，论文抄袭已经给了他处分了，至于其他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卡卡西目光闪烁了一下。
“一个巴掌拍不响，况且他已经成年了。”纲手开口道。
“再怎么样也只是学生，责任也追不到他头上。他家里人要是向学校追责我们没有反驳的余地。卡卡西更没有。”团藏眼神犀利。
他们的眼神都各式各样的，一刻不停地看着卡卡西。
他平静地站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维持平稳的呼吸，冷静的表情，去控制自己不夺门而出。他以前不怕别人的目光，因为他们只能看到他愿意给人看到的表面。可是现在呢，所有人都了然而又会意的样子，坐在一起，审判着他已经打算永远藏起来的东西。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从头淋到脚，叫人恶心叫人窒息。
“好了，既然情况就是这样。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说起来也只是个小事，学生之间的传言而已，只要不承认，很快就会过去的。”水门看着卡卡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决定让他缓缓，“我看先就这样吧。”
大蛇丸勾着嘴角开口，“果然是水门教授的爱徒，不管多难看的事都有人护着。”
卡卡西控制不住地拧起眉毛，嘴唇抿得紧紧地。
“好了，大蛇丸你少说两句。水门说的是，先这样吧。卡卡西，你先休息一段时间。”最终三代结束了这场煎熬的会议。
卡卡西再次鞠躬，一句话也没说，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没有理会校园里那些探询的，嘲讽的，鄙夷的目光，径直回了家里，一进门他就摔进沙发里，动也懒得动。
被迫受全世界的审判，被迫跟所有人承认只愿意对自己承认的错误。
过去的一切都成了他今天卑劣的佐证。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糟糕到没有去想的力气。
于是一个人躺在寂静无声的屋子里，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耳朵里开始充斥着杂乱的声音，奔跑的脚步声，病床架转动的轮子在地板上磨得哗啦啦地响。有人在叫他。
卡卡西！卡卡西！快过来！
灯光碎裂而纷乱，他觉得怎么也看不清前面。
然后房间里有人在争吵。
“我没有那么做过！”
“没有人会相信你。”
“背叛的人是你！”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争吵渐渐变成肢体搏斗的声音。柜子倒下去发出巨大的响声，玻璃碎了一地。
那些杂乱的声音真实地叫嚣在耳朵里，大脑混乱一片。混乱里有个少年背着包骑着单车从视野里掠过。
“老师。”他的声音渺远而虚幻，一转过头来变成了穿着实验服站在通风橱前的样子。
砰地一声，整个画面炸裂开来，各种各样的试剂却飘散出血液的味道。
卡卡西觉得要呼吸不过来了。慌乱里意识渐渐清明了一些，然而眼皮沉重怎么也睁不开，但意识到自己满身疲惫地躺在黑暗里，屋子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
旁边隐隐约约好像站了个人，那影子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让人害怕又让人渴望。
然后有双手按着他的肩膀，有膝盖抵着他的腿。
他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却知道那是带土。身体上被触碰到的感觉真实而清晰。卡卡西挣扎着想伸手，然而身体一点也动不了。
接着肩膀上那双手掐上他的脖子，一点点地用力，直到让他无法呼吸。他想喊却出不了声，想挣扎却动不了，心里一片慌乱。
在恐慌里猛地歪了一下脖子，突然就彻底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但城市的灯光射进来，看得见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
他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浑身疲惫，心脏却突突地跳。
卡卡西在家里闭门不出，懒散而颓废地呆了几天。直到在网页上刷到了铺天盖地关于自己的新闻。
严谨一点的是木叶大学师生同性恋传闻引学生不满。
不太靠谱的网站就什么都有，木叶知名教授玩弄学生，以权谋私，私生活混乱等等。
虽然图片打了码，名字也没有说全，然而指的是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本来只是学校论坛上的帖子，团藏让人删掉原帖并且严格杜绝讨论这件事，然而现在上了社会版头条。还引发了各种小报的胡编乱造。
卡卡西想起社会学院的奈良鹿久说的一句话：如果想让一件事受到关注，那就禁止它。
现在看起来，好像是真理。那么团藏一开始采取强硬措施是真的想杜绝这种情况么？
卡卡西僵在电脑前看了半晌，然后才打开邮箱，几百封邮件差不多都是谴责谩骂的。大概学校的工作电话也被打爆了吧。
他揉着眉心叹气，这时候心里却平静到了极点。从抽屉里摸出一只腕表来，背后的两个名字好像刻在心里，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到底是存在过的，他不能否认。
他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就去洗漱，然后穿好西服戴上口罩出了门。
走进宇智波斑的办公室的时候，那个倨傲的男人抬起头来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旗木老师，你好。”
卡卡西坐到他办公桌对面，知道他现在不怎么待见自己，毕竟他是带土的亲人，现在一定在想之前自己说出那种话，现在怎么还有脸找他。
“很高兴见到你，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对于那些负面新闻，很抱歉，我无能为力。”斑翻看着文件，不拿正眼看他。
“我知道，我来找您，不是为了这个。”卡卡西弯起眼睛笑得很温和。
斑挑了挑眉毛看向他，“哦？”
“我想请您，确保消息不传到带土那里去。”
斑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带着一点点惊讶。
“这是大人的事情，就由大人来解决。带土……还小，这些事情应当跟他无关。您明白的。”卡卡西嘴角噙着笑，平静安然的样子，就是脸色过于苍白了一些。
“您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斑眯起眼睛看他，笑得玩味，“这一点我当然不会，我保证他会在国外待得好好的。”
卡卡西说的是对的，没必要让带土知道，这对那家伙没有好处。所以这个请求他不能拒绝。
“不过我可不会因为这个就出手帮你。”斑沉声道。
卡卡西点头，“我的事情跟带土无关，跟您当然更没有关系。”
“那么我先告辞了。再会。”他站起身道别，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出了团扇大楼。
斑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拨出一个电话。
“长门，看着点带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别让他知道。”
“是。”那边应道。
“就这样。”
那边正等着他挂电话，斑却迟迟没有动。好半天才开口。
“通知小南。木叶的新闻，处理一下。”
Tbc.
不更久病是还没有忙完，抱歉……大概要等到月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