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楚

仰卧起坐状态,随缘填坑随缘补档不发文包

【带卡】一时起意13

 学生土✕教授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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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门没有说话,只是合上书,平静如水地坐在桌边等着带土发泄怒火。他清楚那家伙的性格,知道这时候多说无益。

然而带土没有拍桌子,没有朝他大吼,只是把一部亮着屏幕的手机按在桌上,目光如刀,死死地瞪着他。

长门一眼就瞥见上面一条条的新闻全是该瞒着他的,不由地抿紧了嘴唇心往下一沉。他不开口带土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长门看清了带土眼里酝酿着的惊涛骇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才张嘴道,“斑先生要我封锁消息,说不能让你受到影响。”

这回答在带土预料之中。

野营,被动过手脚的手机和电脑,现在想来,一切都透着古怪,然而他陷在挣扎的情绪里,完全没有察觉到。

看着长门那波澜不惊的样子,带土用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努力才控制住不扑过去打烂他那张脸,只是压着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之前。”

“两个月……”带土垂着头低声重复,他的肩膀僵硬着,按在桌上的手青筋暴起,“这么大的事瞒了我两个月。”

“长门,你他妈有能耐啊……”带土猛地抬起头,仰着下巴垂眼看长门,满身掩不住的戾气。

长门感受着带土利剑一样的目光,脸上的平静露出一丝破绽,他闭了闭眼低声说,“抱歉。”

带土站在原地阴沉着脸吸了一口气,压抑着翻涌的心绪,然后转过身,打开柜子把钱包和证件取出来。

“带土,你现在最好不要回去。”长门拧起眉头。

“你现在最好不要说话。”带土冷冷地回应,内心里是要控制不了的狂风骤雨。

“冲动行事只会让事情更糟。”既然已经瞒不住就没有别的办法,长门只能尽最后一点力,能把他留下来是最好,虽然可能性很小。

然而带土把他的话当作空气,一言不发地打开抽屉。

“你太年轻了,这些不是你能解决的。”

“斑先生是为了你好。”

带土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眼睛通红,一字一句地,“为了我好?”

“为了我好……”他咬牙切齿地重复,胸膛剧烈起伏着,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头脑也突突发胀。他把手里的东西啪地按在桌上,猛然一脚踢翻了凳子,三两步走到长门面前伸手揪着他的领子。

“为了我哪点好?”带土恶狠狠地说着就把长门拉过来一拳朝他脸上打。

长门抽了口气偏过头,拳头擦着颧骨过去。还没反应过来,那家伙曲起膝盖顶在他肚子上,腹部一痛,接着又一拳打过来,长门抬起手臂勉强挡着,然后截住他的手腕。

“你这个样子能做什么?”长门板着脸说道,“安心呆在这里,他们会解决的。”

“安心?”带土目眦欲裂活像发了狂的兽类,他大力往前扑去,把长门按在地上。

“去你妈的安心!”他拳风凌厉,一下就打在长门嘴角,“你们什么都不懂!只想怎么瞒着我,阻止我!学术不端,同性恋,引诱学生,我还不懂这些意味着什么吗!那些话有多难听你们都不在乎!可我在乎!”

带土揪着长门的领子,眼睛里翻涌起了惊涛骇浪,说到那些字眼他不难想象卡卡西现在的处境,一颗心脏绞得死死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里?那家伙……那家伙……”带土急促地喘着气,声音发抖,“那家伙的心是我捧在手里都怕磕到的,我这样小心翼翼,步步后退,不是为了让别的什么垃圾来敲碎它!”

“以我作为由头来伤害他!而我他妈毫不知情!全都瞒着我!”带土眼神阴狠地吼道,又一拳砸过去。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都不够的人,却让他孤立无援地被攻讦。只要一想到这个,带土就觉得要喘不过气来。

那种感觉,真是毫无办法。

一个人如果自己受到伤害,尚且知道伤在何处,痛得清楚明白,可是要眼看着在意的人受伤,那人有的没有的痛楚都加倍印在自己心里,抓心挠肺地无能为力。

带土体会着那种感觉双眸通红,面目都显得狰狞起来。

长门目光幽深地看着他,没有躲开他的拳头。下巴和嘴角火辣辣地痛,咬着牙齿说,“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带土剧烈地喘着气,冷冷地看着长门。半晌,他丢开长门站起身,把桌上的东西连着电脑全部塞进背包里。除了这些,什么也不带。

“至少我得回去。”他阴沉着脸把双肩包挎在背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摔门离去。

他什么也不管,内心一片焦虑地订了最快的航班。他得回到卡卡西身边,别的事情都比不上这个。这种时候,不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

那些家伙怎么想的他当然知道,他被当作还没长大的小孩子,除了知识的才能的东西要教给他要培养他,别的什么方面,那些人就把他当三岁小孩。所有人都蒙着他的眼睛说别担心带土,一切都很好啊;说你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说什么都不用你管。

他们都不相信他。他知道。

这个他们里面当然包括卡卡西,这么久了,他没有找过自己,也没有公开对两人的传闻回应过半句。也许对他来说,自己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孩子。所以他才不把自己当作应当承担同等责任的另一方。

想到这里带土觉得胸腔里面膨胀的怒气被细细的针尖给戳破了。只感到一阵无奈和颓败。

可是不管卡卡西是不是需要他,去帮助卡卡西是他的需要,是他急迫的渴求。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斑的电话就追过来。他看了一眼果断掐掉。猜也猜得到那老家伙无非就是阻止他回国。他没有力气再吵一架。


斑打了几次以后,没消停一会手机又执着地响起来。一看是鼬,带土犹豫了半晌还是接了。

“小叔叔……”鼬的声音很平静。

“如果是想阻拦我就不必说了。”

“不是……只是想告诉你……”

他欲言又止的风格跟平时很不一样。带土有种不妙的感觉,心脏直往下沉。

“发生什么事了?”带土攥紧了拳头,“卡卡西呢?”

“前辈......”鼬吸了口气,“在医院。”

带土拧死了眉浑身一僵,哑声道,“他怎么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凯先生在停车场发现前辈受了伤,现在......”鼬顿了一下,“还在手术。”

这下子身上的血液都要静止了,带土觉得嗓子堵得厉害,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僵硬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人不安起来,那个一贯处变不惊的少年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开口,“前辈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说得太过苍白无力,连鼬自己都觉得恼怒。

带土却没在意,只是沉着声音说,“我很快就回去了,很快。”

“很快”是一个模糊不定的修饰词,放在带土心里,他希望是一瞬间,放在秩序井然的现实里,还有漫长地像是永生的十四个小时。

他安静地坐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十指交叉,眼神深邃。
十四个小时,想起来就让人觉得绝望。

只不过一场宿醉的时间,可是这个世界瞬息万变,十四个小时是能发生很多事情的。

小时候的生命安全讲座里总是讲,世界上每秒钟都会上千人死亡。就在此刻,在我们平静生活着的时候,世界的某个地方,就有人在生离死别。

那时候不屑一顾地抬头看一眼就专注于课本底下的漫画书,觉得远方陌生人的喜怒哀乐真是可怜又可笑。

然而现在坐在冷冰冰的机场里,风平浪静,他却能够想到医院里旋转不停的行动病床的轮子,想到手术室外面亮起的红灯,想到在门口走来走去脸色铁青的人们。

再想到躺在手术台上毫无意识的人,他闭着眼睛,也许就再也不会睁开。

带土按着胸口,觉得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于是只能张着嘴深深地吸气,心脏沉进谷底,无望又恐慌。

直到上了飞机,在万米之上的云端,那颗心也抬不起来。

焦灼和恐惧真是太过强大的敌人,是时间的粘着剂,晴空万里也敌不过心里面暗沉沉一片黑暗。

一辈子也不会比这更漫长了,也许这就是一辈子了,这趟飞行结束之后,一辈子就结束了。

他睡不着,也清醒不了。

一会闭着眼睛脑子里都是卡卡西的身影,追着他喊也喊不出来;一会是新闻里那些冷酷尖锐的字眼搅出阵阵怒火;一会又迷迷糊糊地看着卡卡西窝在沙发里,满脸泪水把他整个心脏都打湿了,一会出现了什么阴暗的停车场,卡卡西的外套搭在臂弯里,衬衣雪白眉目如画,眼睛弯弯朝他露出个温柔的笑,然后突然出现个黑影子朝卡卡西扑过去,一片血红在白衬衣上蔓延开来。带土浑身一抖彻底清醒过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乱撞,浑身疲惫酸软。

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十四个小时的,就算过去很久,带土也不愿回想起这趟糟糕到绝望的旅程。

 

只记得下了飞机就看到眼圈青黑的鼬,两个人一路飞奔到木叶医院,冲到病房前面被鼬拦住。

“小叔叔,冷静。”鼬按着他的手臂把他往后推,“前辈没事了,现在还不能探视。”

“他到底怎么样?伤在哪?有多严重?”带土嗓音嘶哑地问,探头从玻璃里远远地看过去,病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地躺着,毫无生机的样子。

这时候沉下去的心脏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但又拧巴着兀自疼了起来。

“昨晚手术很顺利,先别紧张。”鼬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水门。

水门带着点审视的目光打量带土,然后叹了口气,“是前额受到钝器袭击,有颅内出血,好在颅骨和神经没受到损害,但医生说不能完全断定就没有问题。”

带土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两步,按着玻璃,“那我什么时候能进去?”

“可能要再观察两天。”

带土转过头,看见凯坐在椅子上,衣服上是大片血迹,把他的绿色运动服染成难看的黑糊糊的样子。他是个五官浓重的人,这样子皱着眉不笑显得很严苛。

“这到底回事?”带土压着嗓子,语气相当不好。

凯目光涣散地靠着墙,“我应该再快一点的。”

议论纷纷的人群里总归是有激进分子,他们都猜得到。卡卡西又坚持要到学校跟科学基金会的人周旋,总是在楼里耗到人都走光才肯回去。凯之前就一直担心卡卡西的安全才不顾他的意愿送他回家,好在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只是,就那么一天,就晚了十分钟,等他追到停车场的时候,看见卡卡西倒在地上,血液衬着白衬衣白头发,刺地人心里破了洞。

听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带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喘着粗气质问,“在学校里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在做什么?他好歹还算是木叶的人吧。那些信口胡诌的东西全都是假的你们不会不知道。”

“我们不知道。”凯突然目光凌厉地看着他,又有些嘲讽的样子,“因为他在会议上亲口承认了师生不正当关系的情况属实,说是他带坏了无辜的学生,如果不是后面论文的事情,他已经准备好了革职和道歉信。”

带土准备好的一大段说辞全都堵在喉咙口,他的一腔怒火全都被浇灭。

这就是旗木卡卡西会做的事情,你看不出来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又像是淡漠的把你推出去,又像是无声地遮风挡雨,但知情后总是让你觉得难过。

“带土?我们谈谈吧。”水门看着目光怔忡的带土,一双蓝眼睛深邃如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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