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孽缘06（补档）
6.
今川和千叶撕破脸的事情早在预料之中，那之后的内斗并没有引起大的争端，千叶看似游离在军部之外，却掌握了不少上层关键人物。再加上卡卡西暗中行事，今川很快就失了势。新任的将军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今川氏，对外宣称是今川忠治的侄子。然而谁都知道他不过是个傀儡，千叶久时才是真正的掌quan者。
千叶掌握着五国的军火线，又是远江三河骏河三国的实际统zhi者。现在的他，已经是令美浓和尾张最忌惮的存在。
“这好像有点偏离你的设想？”卡卡西站在重重保护之中的房间里，看着办公桌后的男人。
“过程都不重要。”他穿着一身肃杀的黑，气势逼人地坐在那里，“只要结果没变就好。”
卡卡西扬扬眉毛没开口。
“美浓那边怎么样？”
卡卡西叹了口气，“就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束手无策。”
“连潜入都成问题？”千叶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照理来说也不至于吧。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明智正雄。”
“不幸的是，我每次都能撞上他。”卡卡西按了按手臂上的还会隐隐作痛的伤口。
“那家伙……”千叶拧着眉毛有些恼怒。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千叶把听筒拿到耳边，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千叶的表情变得很阴沉，然后颇有深意地看了卡卡西一眼，沉声道，“知道了。”
“怎么了？”
千叶神色严肃，顿了一下才说，“二俣有人越狱了。你去看看。”
“好。”卡卡西立即就出了门。
他一出去千叶就拨了个电话，“四号审讯室。”
千叶在窗户边看着他出了大楼才急忙去了负三楼的临时审讯室。选在这里的原因是，一是护卫森严关卡重重，二是卡卡西没来过。”
千叶一出电梯就看到了义祐。
“少主。”他扶了扶眼镜迎上来，脸色有些泛白。
“怎么回事？”千叶一边往走廊深处走一边问。
“他闯到了档案室，被巡逻的警卫发现了。本来他们打算交给少佐处理，我路过的时候听见他说要见卡卡西先生，就给拦下来了。”
他们过了好几道门才进到最里面的审讯室，透过玻璃，千叶看到了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一脸的稚气和强作镇定。
“原来他的故人是这样的，天真得不像是能跟他相处的家伙啊。”千叶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好像真的只是个小孩子，没有任何武力。”
千叶没什么表示，沉默地走到角落里推开门。义祐无声地跟在后面。
“你叫什么名字？”他坐到那个少年对面。
“我是来找卡卡西的！”。
“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见不到他的。”千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宇智波带土。”少年气急败坏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跟着他……混进来的……”带土咽了口口水，“他去哪都不肯带我，我知道他在做很了不起的事情。我……我已经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了，凭什么老把我当小孩子。”
千叶勾起嘴角有些嘲讽地笑，接着问，“关于卡卡西，你记得些什么？”
少年怀疑地看着他，“这关你什么事？我不会告诉你的。”
“哦？是秘密吗？”千叶撇撇嘴，“可惜，对我来说并不是，卡卡西早就跟我说过了。”
少年瞪大了眼睛，脸上有愠色，过了一会儿突然大声说道，“你当我傻啊，你知道的话就不会问我了。”
千叶笑着从后腰里摸出一把手枪，拉上栓指着对面的人，“如果你现在死在这里，他也不会知道。”
少年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出奇地平静，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有些涣散。
“少主……”一直沉默的义祐看着千叶微动的食指忍不住开口，“您不会是……”
“这家伙很可疑啊，不如永绝后患。”
“可是卡卡西先生……他肯定会知道的。”
“反正我手上还有个好用的筹码不是么？”千叶有些冷酷地说道，“因为这家伙的出现，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您不能这么做……”义祐按着他的手腕。
“义祐？”千叶抬起头，眉间是不加掩饰的怒气，“你这是在反抗我？”
“如果把卡卡西先生逼成我们的敌人，兴许就前功尽弃了。”义祐尽量冷静地说道。
“有那个东西在，他不会的。”千叶笃定地说。
“少主……他把我们当朋友……”
“你错了，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不会是他的朋友，只是交易而已。”
“可是……”
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些异样的声音。义祐转头就看到一个黑影冲过来。千叶头也没抬，只是厉声说，“想清楚，你来不及的。”
他只要食指一动，子弹就会穿过对面那家伙的眉心，这么短的距离，这样简单的动作，谁也阻止不了，即使此刻把苦无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个人也一样，而义祐的枪口就抵在他太阳穴。
卡卡西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带土，握紧了陆续对千叶说，“我以为你是理解的。”
“我理解。但不认同。”
“这是我自己的事。”卡卡西冷冷地回。
“如果他不跟过来，我姑且能这样算。可他都进了军区主楼，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要窃取情报不会这么愚蠢，他只是顽劣。这是我没管教好。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你不相信他我理解，但请相信我。”
“跟宇智波带土无关的所有事情我都能毫不犹豫地相信你。”千叶有些感叹地，“你很不一样了，卡卡西。”
“你也是。”卡卡西语声凛冽。
“卡卡西先生，请您放下武器。”义祐举着枪眼睛不眨地盯着卡卡西。
“如果带土没事我就不会伤害他。”
“我们也不会伤害那孩子，但是少主的担忧也请您理解，如果您同意让我们来看管他的话……”
“抱歉，鉴于现在的状况，我不信任你们。”
“我可以不杀他，但他的监护权要归我。我们可以达成协议。只要你心无旁骛，我会保证他的安全，还会给予优待。”千叶转头看向卡卡西，“如何？”
他一转头，卡卡西立即就扭住他的手腕要将他按在桌上。拳脚击打的之间子弹出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几个人冷静下来的时候千叶被卡卡西按在桌上，他食指勾着那把枪塞进卡卡西手里，脸上带着戏谑。卡卡西一摸就察觉到了，弹匣是空的。
刚刚开了枪的义祐站在一边，嘴唇有些泛白，“抱歉，卡卡西先生。但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少主。”
卡卡西没有在意，他放开千叶走到带土身边把他护在后面，“我会处理好的。”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千叶面沉如水，“你必须把他交给我。”
卡卡西转头看见训练有素的士兵将这个房间堵地死死的。警报也响起来，此刻整栋大楼里都处于高度戒严状态。
“神威的时间，虚化的漏洞我很清楚。你要走没那么容易。我给你选择，要么把他交给我，要么成为敌人。”千叶气势凌厉。
卡卡西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轻轻摇头。
“我很失望。”千叶闭上眼睛叹气。
“我也是。”卡卡西抬手开始结印，“我刚刚去二俣，发现松平良早就死了。你曾经说过不会杀他。”
千叶退到最后面，看着卡卡西孤军奋战。心里有种难耐的苍凉，那家伙忘记了，忘记自己真正的目标了。这路上的岔道太多，那个人仁慈而柔软，迷失在重重险途之中。可他不会，他冷着心一往无前，手段和过程怎样都无所谓，但结果永远是他要的结果。
“这里很危险，您先离开吧，我会盯着的。”义祐说完便叫一队人护送着千叶离开。
千叶离开了主楼去了西边的住所，在那里等到深夜，义祐才敲开书房的门。垂着头向他请罪，卡卡西带着那孩子逃走了。
意料之中，千叶点点头，但也有些事情是出乎意料的，他拧着眉毛说，“早些时候上野跟我报告了会议厅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卡卡西先生独木难支，何况您又叮嘱了那几个军官防着他用神威，所以他用的都是大型忍术引起混乱，到了会议厅那边蓝光闪耀，又起了大火，大家都不能近身，后来他们就不见了。现场平静以后，我们进去检查，发现内厅有十三名官员以及八名助理，全部死亡。”
“烧死的？”千叶面色阴沉。
“不是，卡卡西先生只在走廊放了火，当时他们被困在内厅。卡卡西先生走之后火势就降下去，没有烧到里面去。”
“法医验过了么？”
“嗯，是有毒气体致死。”
千叶闭上眼睛沉默半晌，开口道，“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那个孩子……”
千叶猛地睁开眼睛，“那些遇害者手里掌握的情报，全部整合出来给我。处理好今天的事，一点风声也不能漏出去。还有，下达抓捕旗木卡卡西的密令。”
“是。”义祐往门口退了两步，停下来望着千叶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开了口，“少主，卡卡西先生他……”
千叶目光犀利地看着他，面沉如水。
“他只是没什么寄托而已。在这个世界里，他谁也没有。”义祐的目光平和温润，即使透过冷冰冰的镜片也不失柔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千叶，然后无奈地鞠了个躬走出门去。
义祐走后，千叶独自坐在屋子里。窗外的夜色如水，那样深沉的黑暗里，没有星光没有明月，什么也没有，谁也没有。
千叶想起卡卡西按着脸上伤疤的样子，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前尘往事，茫茫未来，全都隐在平静的水面下。
千叶叹了口气站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包狗粮，提着它走到楼顶。楼顶常住着一只狗，没事的时候他从来想不起来。这时候只能临时去抱佛脚。
—————
最好的藏身之所当然是神威空间，毕竟这是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即使知道也去不了的地方。
卡卡西醒过来看见神采奕奕的带土，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不累吗？”他们经历了一场混乱的战斗，卡卡西一进空间草草处理了伤口就昏睡过去，千叶大概真的是下了决心，一点也不留情。
“不啊。”带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把他扶起来，“卡卡西你还好吧？”
“嗯。”卡卡西抽着冷气坐起来，脸色有些阴沉。
带土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对不起啊。”
“你知道你去的是什么地方吗？”卡卡西语声凌厉。
“我错了，我……我只是想帮你忙啊……我们本来应该并肩作战的不是吗？虽然你很厉害，你总是冲在前面，但我也能保护你的啊……现在我只能呆在家里做个窝囊废……”带土抽了一下鼻子，猛地别过头，揉着眼眶说有沙子。
“真是个哭包呢……”卡卡西揉着他短短的黑发，心脏里密密麻麻的又痒又痛。
“我才没哭！”
“好了。带土。”卡卡西柔声道，“你不是窝囊废，是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已经救了我很多次了，这一次，就相信我好吗？”
带土梗着脖子好半天才重重地点头。转过头来的时候一双眼睛红地厉害。
“饿了吗？”卡卡西问。
“没有。”带土摇头。
于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别逞能了，我去弄点东西来。”
“谁逞能呢，你还伤着啊。别乱跑。”带土拉着他的胳膊不放。
卡卡西笑了笑站起身来，“别小看我啊，皮肉伤而已。”
他执意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土担忧地扑上去，“没遇到什么吧？”
“没事。”卡卡西把红豆糕递过去，身上带着一股凉气。
“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吗？”带土咬了一口红豆糕问道。
“不会的，只是现在跟千叶闹成这样，他多半派了人搜捕我。”
“三国已经不安全的话，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啊。总有那家伙的势力管不了的地方。”
“有是有，不过美浓尾张那种地方也很危险呢。”卡卡西皱着眉苦思。
“可是千叶不是很清楚你的底细吗？按理来说他更危险吧。”
“说的也是啊。”卡卡西赞同地点头。
几番商量之后他们还是决定休养几天以后去美浓。就在要动身的前一天，卡卡西听到了身体里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不如来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带土的声音沉静冷冽，跟平时截然不同。
“你没看到？”卡卡西有些惊讶，就算他不能开口，一直呆在左眼里也是能看到正在发生的事情的。
“没有，从今川突袭那时候开始，我连意识都没有。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带土语气不善。
“大概是你的灵魂，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卡卡西看着一旁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的少年，然后告诉了带土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
“你疯了吗？”带土听完之后怒火冲天，“跟千叶为敌？把他带回去！”
“不行。”
“千叶都说了只不过是监管，他还活着不就行了。”
“他没有碎片那么好掌握，千叶会怎么对他我很清楚。”
“那碎片呢？碎片在千叶手里，你不管了？”带土尖锐地指出。
“不，我会想办法拿到。”
卡卡西知道带土很生气，等了半晌他也不肯再开口。
就连知道他们要去美浓，带土也没说什么。
出发之前，少年一边给卡卡西换药，一边絮絮叨叨地跟卡卡西聊以前的事情，但他其实只记得一部分，有些想不起来的就只能茫然地看着卡卡西。
“我以前才不是吊车尾呢，那叫大器晚成。”说起考试的事情他又很义愤地解释。
“是是是，虽然跟凯比试的时候一如既往地迟到了。口里含着在路上扶的老奶奶送的糖，然后……”卡卡西说着不禁笑了起来。
带土尴尬地看着他，“然后怎么了？我……不太记得了啊……”
“然后摆好姿势一紧张把糖卡进喉咙里，迈特凯那家伙又一脚给我踢了出来。”声音是沙哑低沉的成年人的声音，响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脑海里。
卡卡西愣了一下。
“怎么了？卡卡西？”少年在他眼前挥手。
“没事。我们可以走啦。”
“只有那家伙，才是你怀念的人吧。”虚化出去的时候脑海里有个落寞的声音。
那个声音的主人没有形体，无能为力地看着外面那个完美的少年，没有半脸的伤疤，没有血红的眼眸，明亮耀眼，天真纯善，那是很多年前的自己。
那个自己才是卡卡西怀念了一生的人，那个自己才是他想拯救的人。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