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 摄食障碍 下 [完]
两发完结
大段无聊心理描写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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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落日的光芒从半开的窗户里照射进来。卡卡西放下一行也没看进去的亲热天堂，望着暖黄的日光和光芒里纷飞的尘埃。
这个时候一定是一天中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时候，他从小就这样觉得，从他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等那个再也等不到的父亲开始，就这样觉得。
这是落日西沉，一天将近的时候，那种色彩柔和的日光让人觉得整个世界像是梦境一场，让人觉得过往历历在目，但过去和未来又都变得极度不真实，生命的虚无就摆在眼前。这一定是审讯的最好时间，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候大概是最容易动摇的。
卡卡西捂着胃部仰头靠在枕上，尖锐的痛楚侵袭而来，他皱着眉毛缓缓吐气。很难说得清是什么东西超出了阈值，把他推到这样的境地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他最后都平和地接受了。他的过错、他的信念、他的责任，一切他都尽力了。可是那些徒劳无功的努力，好像换不回来任何东西。过去的时光早就无法更改，他们早就不是当年的少年。
他没有说假话，在任何时候，他都希望带土能活着，不管是十九年前眼见着他死的时候，还是在四战的战场上横刀相向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曾经是怎样看着那明亮的笑容和笃定执着的身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从此以后他走的每一步是怎样煎熬着内心。带土一再地提醒他，一再地确保他不会忘记，他毁掉的到底是些什么。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就只是看着他那张脸他就觉得是在被控诉。
带土对他的厌恶、应该说是憎恶，都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他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这点卡卡西早就明白，可是面对他的时候就没有办法，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让人揪着心脏痛地清楚明白。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四战的杀戮和血腥、此前木叶的诸多牺牲，都是他的罪恶，而他的罪恶源头就是卡卡西自己的罪恶。
想到这里卡卡西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他把右手伸到眼前，又看到了少女血迹斑斑的脸。他脖颈上沉重的枷锁，他灵魂里永恒的污点，他无能为力。
“不要告诉我你是不想活了。”带土端着粥强硬地塞进卡卡西嘴里。
“谁允许你死了？”他黑着脸，“想落个轻松？我都还没有这种好事呢，你倒想得美。”
卡卡西皱着眉头把食物咽下去，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
带土别过脸看着窗外，“别以为死了就解脱了，就赎罪了。这个世界要是能这么仁慈，我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对不……”刚开口卡卡西就爬下床冲进来卫生间，片刻里面传来了剧烈地呕吐和咳嗽的声音。
带土捂着额头站在屋子里，心里有种感觉仿佛是开闸的洪水将他淹没，那叫做恐慌。
那些复杂的心绪被冲刷掉，他现在觉得手足无措，急切地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来抓住那个人身上不断流失的某种东西。可是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他和以前的自己也隔着太多。他好像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做不了。
小樱愤怒地砸碎了自己办公室的一面墙，揪着带土的领子，“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话吗？你就不能打消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吗？你是不是想让他死？”
带土红着眼睛吼回去，“放屁！我认识他三十多年从来都盼着他好！只是……只是……
只是一切太复杂了……我掌控不了。我只是个罪行累累的犯人！我只是个违背了信念的背叛者！我想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我想让他那个世界里回到从前的样子。“
“所以现在的卡卡西不是你要救的人了？”佐助冷笑道。
“闭嘴！不是这样的！他永远都是他，我只是希望他生活得更好，不用活在怀疑父亲的阴影里，活在墓碑前的追悔里。”
“你们真是一对笨蛋。”小樱咬着牙齿骂道。
“那个……”鸣人有些疑惑地开口，“世界很复杂也很难改变和掌控，但是，卡卡西老师的心你是可以掌控的啊。毕竟他那么在意你。”
“不，他是觉得亏欠我。他甚至不想见到我。“
“你以为他为什么替你担保？你以为他为什么守着你？“小樱尖声说，“你觉得他是歉疚，他以为你恨他！”
带土想起那时候卡卡西的背影，想起他在战场上的挣扎的眼神，想起平日里他试探而关切地语气，那个人的一切都在心里，他们始终是互相牵绊的，他们一定是对方的宿命。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啊，为什么你们要想这么多。大家都活着不已经很好了吗？以后还有这么多时间，只要能好好地相处，以前的那些事情有什么重要的……”
带土已经听不下去鸣人的长篇大论，只是觉得眼前的迷雾逐渐消散开来。
世界这么难以掌控，但是你的心我却有可能掌控。
他像是很多年前一样，带着必胜的决心，带着满心的希望，走进卡卡西的病房里。
卡卡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消失了一个下午的带土带着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气质径直走到他床边。
“你真的觉得我恨你吗？”
卡卡西愣在那里无法开口。
然而带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没有，从来没有。就像你从来不希望我死一样。我比谁都希望你意气风发地活着。”
“你不是有罪过，只是世界太残酷了，我亲自尝试过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你影响不了整个世界。所以，赎罪这种事情本来就毫无意义。我们都活着，就能永远抗争下去。”
卡卡西深深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带着多年前的那种眼神，天真而笃定，让人向往。
两句话并不能解决一切，但是他们在迷雾重重里摸到了对方的手，接下来走向的是出口还是悬崖谁也不知道。
过了好久，卡卡西轻轻地说，“世界到底还是仁慈的。”
“至少我们还活着。”
END
我真的没有脱坑，只是真的很忙……
我还记得大明湖畔的一时起意和久病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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