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楚

仰卧起坐状态,随缘填坑随缘补档不发文包

【带卡】一时起意12

 学生土✕教授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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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戳 汇总

你们土要肥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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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人发色浅淡,面目模糊。

那是看了很多年的自己,这一刻变得陌生了起来。

卡卡西慢慢地穿好衬衣,套好西服,打好领带,克制着不把疲惫和失意表现在脸上。本来一纸辞呈就能解决掉的事情演变成了一场麻烦而漫长的攻坚战。

他的愤怒和屈辱在空寂的屋子里沉淀下来,只剩下了疲惫。

这时候回想起来,便觉得其实自己到底还是个正常人的,会怒,会怨,会失望,会恐惧,会像所有人一样措手不及。

他以前精准控制好的情绪全都成了叛徒,他所塑造的那个卡卡西崩塌在世人眼里,也崩塌在了自己眼里。

明明有前车之鉴的,却还是没能做得更好一些。

他想他大概是个失败者,跟朔茂一样。

从一开始就犯了跟那个男人一样的错误,他警惕着,警惕着,以为自己游刃有余,以为自己冷静自持。

可是那些琐碎的情绪,那些隐秘的信赖,一点点地渗透进来,腐蚀了他坚固的围城,他一直不肯承认,内心的格局早就变了,变成他最抗拒,最无法控制的那一种。

卡卡西站在楼下的便当店门口,目光幽深地想,习惯这种东西,像是会蚀入骨髓。而往往就是那些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小事,越是能从内部打败一个人。

内心布满了疲倦和怅惘,然而现在他还不能躺下来,还不能放弃,因为总有那么点东西是不肯认输的,是想要抗争的。

此刻才真切地理解了朔茂当年的感受,这世间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真相。

戴着口罩钻进车里之后,卡卡西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电话和短信全都忽略过去,翻到电话簿里拨出一个号码。

“卡卡西?你在哪?”凯的声音里透着焦虑和担忧。

“路上。”

“你要来学校?”

“调查进行得怎样了?”卡卡西沉声问道。

“你现在不要来学校,待在家里,这边有我和天藏。”凯难得严肃的样子。

“那是我的成果,我才是最了解的。我会亲自解决的。”

“卡卡西,舆论对你很不利,你现在最好不要露面。”凯沉下声音。

卡卡西冷笑了一下,不带感情地说,“我的罪还没有定吧,我不认为现在谁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半个小时之后到办公室。”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继续关机。

卡卡西径直到了学校,把车开进生化楼之后,楼道里三三两两的人就不断地看过来。他抬眼看过去,他们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忽然一大群人全都跑过来。

“旗木教授?请问您是旗木教授吧?”最近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小型的麦克风对着他。

然后周遭的人对着他连珠炮一样地发起问来。

“旗木教授,请问您对关于您的传闻有什么看法吗?”

“您跟您的学生有不正当关系的传闻属实吗?”

“教授,作为最高学府的教师您是否对此感到羞愧呢?”

“旗木先生,请问您对借职务之便谋取私利,甚至以此攀附宇智波集团的说法怎样看?”

“有学生说您公然宣扬同性恋您能谈谈这样做的理由吗?”

“旗木先生,有学生举报您利用教师权利要挟与其发生关系您怎样看?”

“旗木先生......”

卡卡西一个字也不肯回答,只是低着头往前走,然而那些记者把他堵在车边,他从余光里瞥见路旁站在一群一群的学生,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目光在朝这边看。

“旗木先生,您的几篇学术论文都被质疑不实,请问您对学术不端的指控有什么要回应的吗?”

 卡卡西抬起头来,目光冷冽地看着发问的人。

“旗木先生,您的意思是否认吗?”

“先生,您......”

“请让一下,麻烦让一下!”凯浑厚的声音在人群之外响起来。

有两个人强势地挤开咄咄逼人的记者,护着卡卡西把他带出去,然后一路快速地进了楼里。

“说了你最好不要露面的。现在这情形......”凯看着他叹气。

“不先把文章的事解决了,这种情形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阿斯玛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转了转又放回去,拧着眉毛道,“这关头,老头子和波风分部长他们手里也是一团乱麻,现在好像真的只能靠自己了啊。”

卡卡西理了理领带走进电梯,领导层换届的关头,审查人员来来往往,还有各色官员,大多数人都有一堆棘手的事情。尤其是团藏对校长的位置虎视眈眈,然而三代的倾向明显不是他,所以他的小动作不断。

他的确,只是团藏推出来的一个靶子罢了。最高学府真正的黑暗和斗争是比他被攻讦的那些要严重得多的。

可是,他那样的人,落给人多么大的由头才有了今天。他自己到底要认一部分的原因。

 

在办公室见到天藏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几乎要哭出来了,脸涨得通红,像是有一腔的愤懑无处发泄。

“前辈......他们怎么能......怎么......”这称呼天藏很多年没叫过了,当年卡卡西是他的学长,那个人不负众望地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教授,读完博士他毫不犹豫地选了卡卡西作为博士后的导师。

因为那是他最为敬仰的学长。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那些不甘和委屈真实鲜明,活像遭遇不公的是自己。

 

然而卡卡西坐在办公桌后面,神色如常地说,“没事,你好好工作,实验室最近靠你了。”

“是,您放心。”天藏点点头,然后又不忍地看着他,“前辈......如果带土来澄清......”

卡卡西的脸不易察觉地变得僵硬,然后垂下眼帘,“我要证明的是我的工作成果,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除了这个,那些谣言......”

“那不重要。”

天藏张了张嘴,心一横,还是说出口,“可是,您跟带土明明是......”

“天藏!”卡卡西突然提高了声音截住他的话头。

两个人沉默无言,最后天藏朝他鞠躬道歉,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之后卡卡西每天都会出现在生化楼,担心被好事的记者围堵,凯和阿斯玛知会了保卫处。情况好了很多但卡卡西也只能尽量在人少的时候出入。纵然多有不便,还有许多学生异样的眼光,然而他拒绝了凯让他留在家里的提议。

学术成果的清白,他一定要证明。只有这一点,他要坚持,因为问心无愧。

他把时间全都花在这件事情上,一直积极调查早年的工作记录,也查阅以前发表的一些文献,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然而始终收获不多,调查团声称他的证据不够有力。

外面纷飞的流言,义愤的质疑他好像都不放在心上,就连大蛇丸阴阳怪气地来看笑话他也应对自如。

他那样平静又有条理的样子,凯却越看越觉得担忧。

即使情绪和表情能够伪装,然而他的脸色实在是越来越差,差到无法再自欺欺人。

“卡卡西,你还好吧?”在又一次他几乎没怎么动口的午饭之后凯追到他的办公室里。

“嗯。”卡卡西检索着文献头也不抬。

凯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到西装里的身躯比以前瘦削了一些。

凯走了之后卡卡西揉了揉眉心倒进椅子里,他知道那是出于真心的担忧,然而也没有什么可说。

他不能说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不能说随着调查结束时间的迫近越来越焦躁的内心,不能说心里面空茫茫一片无所适从,不能说他好像没有继续下去的力气了。

那种叫累的感觉,从内到外地渗透出去,毫无办法。

 

而时间在这种境地里像是一个反复无常的疯子,好像很快,快得让人能看到无望的未来,又好像很慢,慢得要一秒钟一秒钟地去熬。

 

到了晚上的时候,整个大楼里渐渐空掉,卡卡西看着灯光逐渐熄灭,最后才披上外套站起身。

刚走出办公室,凯就打来电话,“我还有一个文件要上传,你先等我一下。”

“那你慢慢处理,我先走了。”他锁上办公室的门。

“等我一起啊。你一个人不安全。”

卡卡西轻声笑了一下,走进电梯里,“这么多天哪有什么事,我很累,先走了。”

他没等凯回复就挂了电话,加快了脚步走进停车场。

虽然知道凯是好意,然而在这样好意面前,他难以自处。能一个人待着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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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海洋彼岸的城市还是正午。

一群灰头土脸的年轻人开着吉普车大声吵闹着进了建筑古朴,绿荫浓密的学校里。

“下次我可以带你们去我老家,有一片树林特别适合烧烤。”一个蓝眼睛的小伙子说道。

“只要不是野营,让我干什么都行。”那个黑发的年轻人皱着眉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

“看起来Obito对森林没什么好感呢。”一个女生笑道。

“也还好......”

一群人把车开到宿舍区,道了别就各自分开了。

“长门你要再拉我参加什么傻逼野营我就把你扔野外喂狗。”等到和其他人隔得够远之后其中两个用不同的语言交谈起来。

“我认为这有利于你身心健康,带土。”长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健康个屁,那鬼地方什么都没有。没有电没有空调没有网,我心情更郁闷了好吗?”带土抹了抹脸上的泥垢恼火道。

“那群家伙还精力旺盛地要命,又要爬山又到下水的,一折腾大半个月,真是......”

长门没有说话,拧起眉毛像是在思考什么棘手的问题。

“怎么了?”

“没什么?”

带土习惯了他一贯这副样子,也没太在意,急匆匆地就跑回宿舍洗漱。

等洗漱完毕第一时间冲到电脑面前,可是意外地发现启动不了。

“我电脑坏了?”带土拍了两下键盘,“长门,电脑借我。”

“不行。”长门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带土只能咬咬牙齿抱着电脑去修理。

回来之后就诸事不顺,电脑坏完手机也坏。带土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登不上去国内学校论坛了?国内的网站都不行。”带土敲着课桌低声说。

“不知道,我也不行。”长门望着黑板眼睛不眨地说,过了一会儿突然又有些嘲讽地看过来,“你那么急着上内网干什么?不会是想看什么人吧?”

“滚。”带土脸色一变把手机扔进书包里,提起来就走人。

走出教室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反应过激。

长门肯定又在嘲笑自己了,他那种家伙一定能推断出来反应过激大抵是因为被戳中了痛楚,揭穿了伪装。

带土靠在墙边深深地吸气,他远离故国,逼着自己把某个人从回忆里,生活里全部割离出去。他以为他做到了,看起来生活如常,一切都很好。

可事实上呢?他没办法否认,忍了这么久,还是忍不住想看到那么一点点有关于他的东西。

在野营的时候和外界断了联系,他就疯了一样地想要回来。明明还隔着千山万水,隔着那个人一颗冷漠的心,他却觉得就只是看一看也能抓住什么。

带土低下头,自嘲地笑。

自己真像个拿不起放不下的小孩子,难怪那人会嫌弃自己幼稚啊。

 

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出学校,进了附近一个酒吧。

震天的乐声好像虚无缥缈,他自顾自地坐在一边喝一杯烈酒。

“带土?”有个人揽着他的肩膀凑过来。

带土抬眼一看,那标志性的变态一样的笑容非常熟悉,是和团扇集团合作过的一个广告公司经理,他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结识了这个古怪的家伙,私下两个人偶尔还有往来,“白绝?你怎么在这里?”

“度假啊。”

“现在不是假期吧。”

“对我来说,全年都是假期啦。”

“啧......”带土翻了个白眼。

“真是好久不见呐,土土真狠心呐,说走就走了,都不联系一下的。”白绝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

“别膈应我了行吗?不就是想让我请客吗?”

“多谢啦。”白绝毫不客气地点了最贵的酒,“对了,你们学校的大八卦给我说说呗~”

“什么?”带土撇撇嘴,“不知道。”

“你居然不知道?原来来这里真的是认真学习吗?我也好久没关注国内新闻啦,刚刚突然刷到的,超刺激的啦~”白绝把手机放到吧台上,“啊呀~真是没想到啦~木叶的教授这么玩得开~”

带土兴致缺缺的样子,闷声喝了口酒。

“同性师生恋!厉害吧!”

听到这个他本能地抬起头,看到屏幕上的一张照片,那张脸,铭刻于心,无法忘记。

“说起来这老师长得还不错的样子啊~看着挺禁欲的,没想到啊......据说还有关于那个学生的信息啦,我还没看到呢......好像来头不小之类......”

带土死死地盯着白绝的手机,整个人都僵住了。

“带土?”喋喋不休的白绝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带土啪地打开他的手臂,满脸寒霜,只说了一句“手机借我。”就丢下目瞪口呆的白绝离开酒吧。

出来之后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从手机里看见那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堆话筒之中,眉目一如既往,神色却憔悴了许多。

此前他只是想知道一点点关于那人的信息,然而铺天盖地的消息砸过来让人措手不及。

只用了五分钟,看到他们的关系被暴露的消息,他的文章被撤掉的消息,他被停职调查的消息,看到形形色色的照片被人品头论足,看到汹涌而来的指控将那个人淹没。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爆裂开来,为了压抑住它带土浑身发起抖,扣着椅子的扶手沉沉地喘气。

他难以想象。

这世上所有人都有难堪的时候,但卡卡西不一样。

那个人才华横溢,却又清浅淡漠,那个人温柔仁慈,又平静从容,不管到什么时候,旗木卡卡西都是让人仰望让人憧憬的存在,即使他有一颗凉薄的内心也无妨,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浑身发着温润皎洁的光。

那个人不是任何人,他是旗木卡卡西。

他不能接受会有这样一天,谎言和中伤,要把那个人拉到淤泥里,企图弄脏他,企图把他踏在脚下。

而对这一切,由他自己作为源头的一切,带土毫不知情。

他在遥远的国家,风和日丽地去参加什么野营?

这时候那些裂开的东西在他的胸膛里烧起火,灼烧出痛楚和愤怒,传遍了全身。

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起来,理智在奔腾的血液里被消耗殆尽。他深深地吸一口气,猛地一拳打在一旁的树干上。指关节传来尖锐的痛楚,让人勉强能够思考。这才大步地走回寝室去。

房门被一脚踢开的时候,长门正坐在桌边看一本厚厚的书。他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一身戾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带土阴沉着脸,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深不见底,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声音平静地骇人。
“斑跟你说了什么?”

 

Tbc.

突然反应过来……
又是靠白绝才知道真相
上次牢笼里卡也是靠白绝才知道阿飞是土
[白·命中率百分之百·苌楚御用助攻二号·绝]
你们猜御用助攻一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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