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不朽2
复生脑洞
死而复生，僵尸梗
======================
2.
“好久不见，你……好吗？”带土按耐着心里的狂喜，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从离开木叶的那一天起就盼望着这个时刻。但斑和富岳都在这里，他不能太过。
卡卡西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黑眼睛里盛满了沉痛，点头道：“很好，我很好。带土……”他紧握着手，觉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了，别用看尸体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还没死……”带土笑道，然后突然住了口，像掩饰什么一样地转身，“过来坐，卡卡西。”
卡卡西被他带着伤疤的笑容刺痛了，而他所说的那句话让他觉得感到心脏里有把刀子在搅动，疼痛到不能呼吸。
他慢慢地抬腿走过去。
两个人单独坐在角落里的桌边。
“带土……对不起……”卡卡西艰难地开口。
带土拿过杯子，“怎么了？卡卡西，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啊，三年不见你的臭脾气倒是一点都没有了呢。”
卡卡西垂下头，咬着牙齿，“带土……”
“你在难过什么？我不是回来了么……还是说你介意我这样子？”
“当然不是……只是，本来不必这样的，都是因为我……你本来……”卡卡西知道他本来应该有更好的未来，宇智波带土阳光帅气健壮，充满了希望充满了生机。
即使眼前的他依然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可是他的人生其实早就停止了，他所经历的过去他所要面对的未来，有多艰辛，卡卡西比谁都懂。
带土笑吟吟地把茶递给卡卡西，“外面挺冷的，喝点热茶。”
卡卡西接过来拉下口罩，慢慢地举到唇边，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喝下一口。
带土看着他，想起当初这人的少年意气，有些心疼地说：“别犯傻，没有什么本来，我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从来不后悔，也不需要你的负疚。在复生这场灾难里，有那么多人失去了自己的朋友家人爱人。而现在我们都坐在这里跟对方说话难道不是最大的幸运么？”
卡卡西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有一丝欣喜有一丝酸楚。随即是涌上来的铺天盖地的痛楚和愧疚。
他不想开口但必须开口。
“不，琳……我没能……”这个名字是他开不了口的梦魇，可是面对着带土他必须，必须……
“卡卡西！我都知道……不用跟我道歉。”带土别过头，神色黯然地望着屋顶的灯光，“这是一场灾难，很不幸，她没能躲过去……我们失去了她，是我们，不只是我。我知道我有多痛苦你就有多痛苦。”
然后他转过头来，凑近了些，眼里放出光芒满脸古怪地压低声音说道，卡卡西，知道吗？我……”
“带土！”斑的低沉浑厚的声音透过居酒屋温暖的空气传过来，“该走了。”他的眼神犀利，面目冷峻，不容置疑地看着带土。
他转头看了看卡卡西，朝他笑道：“再见。我明天去拜会老师和师母。什么都不要想，你脸色很不好，要好好休息，回去吧。”
卡卡西皱了皱眉头，按着桌子站起来。叹了口气，“那明天见。我先走了。”
他努力在众人的眼神里满脸淡然而镇定地走出去，外面是深秋的夜晚，清冷干燥。却觉得心脏里是潮润的。
踏着沉重地步子一步一步地往自己住处走去，我应该说出真相的，他想。
可是在那样的地方，那么多宇智波，有斑有富岳，他不能，就当这是借口。其实是因为带土那样阳光灿烂的笑容，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亡，都这样让他依恋，让他无法狠下心去毁掉。
掩上的门里正进行着卡卡西无法得知的对话。
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只剩下斑和富岳以及一两个跟他们来往紧密的人。
“带土，对着他就不能自已了？”斑知道卡卡西对他的影响有多大。虽然不能怪那个人，但带土搞成今天这样子确实也是为了他。
带土沉默着，无法反驳，他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那头熟悉的银发，那双眼睛，过去的记忆是翻涌的浪潮，带来浮浮沉沉的情感把他淹没地彻底，他的确不能自已了。
“我觉得……可以告诉他，我不想……”
斑听见他的话有些怒气：“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想一想三代四代的态度，你以为他会认可？他的做派，你比我清楚吧。”
“可他会无休无止地自责，我可以只告诉他一部分，至少不必这样见到我只有说对不起！”即使面对卡卡西的时候自己说得再轻松，带土知道那个人背负沉重的枷锁。
斑扯起嘴角笑得有些狰狞，“带土啊，他太过仁慈太过软弱。既然他做不到才需要你来，有什么必要让他知道呢？对他来说不过是再增添心理负担而已。”
带土知道斑说得对，那个人太过仁慈了。世界的罪恶将由他来对抗。
琳也好，卡卡西也好，他们应该存在的世界不能有罪恶，他会守护他们。虽然如今只剩下了这么一个。
月色朦胧，如果夜晚永远是这样平静的，该有多好。
卡卡西踏着月色走进家门，屋子里一盏小小的灯发出温暖而柔和的光芒。水门坐在沙发上，金发碧眼，面目温润。
“回来了？卡卡西。”
“老师，这么晚了，您应该待在家里的，不必过来。”
“我们需要谈一谈。卡卡西，你明白的吧。”水门有些无奈，这个学生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会把伤口藏起来，把事情沉在心里的人，表面上冷静自持，内心却在某些事情上异常固执。
“嗯。”。
“见到他了？”
“嗯。”
“他还好吗？”
卡卡西缓缓摇头，“半边脸都毁掉了。”
“卡卡西，有很多事情，是任何人都没办法的，也许所有人都没错，也许所有人都有过错。不管怎样，那肯定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们只能尽力，只能相信未来。”水门按着卡卡西的肩膀。
“每个人都会失去，但不会失去所有。我们都还在，现在带土也在。你遭受的一切……已经足够了。”
卡卡西取下口罩露出一个苍白而勉强的微笑，“我知道，老师，我都知道。谢谢您。”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吃什么东西了吗？”水门皱着眉有些担忧。
“没事，您放心。”卡卡西摇头。
“唉，我的话要是能听进去一句就好了。我知道你不会高兴，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即使是带土，那件事也不能说。”水门温润的面目透出一丝凝重来。
可是我应该坦诚的……我也应该陪伴他。
这样想着卡卡西却开口道：“我知道。您放心。”
他一向是理智超越情感，可是这一次其实不仅仅是理智和情感的交锋。他藏有私心，藏有恐惧藏有怯懦。
“那就好。还有，搬回来住吧，玖辛奈说了好多次了，你一个人我们都不放心。况且鸣人也回来了，有你在他也会开心的。”
卡卡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他自小丧父，水门对他来说就像是父亲一样。温柔正直的老师，率真善良的师母，他们有个活泼可爱的儿子。一个温馨完美的家，因为鸣人的病逝而崩溃破碎。
还记得出殡那天，师母站在年轻的儿子的新墓前，怎么都不肯离开。一个个活生生的少年，他还有未完成的作业，他还有没看完的动画，他还有想去的远方，想约的女孩子，人生那么长，他还有那么多不曾体验的未来。可是他躺在坟墓里，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再也不会叫一声妈妈。
离别和死亡带来的伤痛无法言喻。
复生是一场灾难，无数已经离开的人从坟墓里爬出来，游荡在活人的世界里。没有理智没有情感，他们靠杀人靠剖开活人的身体，吞咽他们的大脑和心脏来满足饥饿的肚腹，来释放狂躁的内心。
这场灾难里，太多的流血和牺牲，活人当然会受伤会痛苦。
可是到了现在，那个孩子静静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虽然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但明天他会睁开眼睛会向母亲道早安会牵起嘴角微笑。
他们知道不应该，但是还是会庆幸。
多亏了复生带回一个他。
不管怎样，他回来了。
因为宇智波家的立场，鸣人不方便露面，于是他们决定即使对于带土也要隐瞒鸣人的存在。
第二天，卡卡西在水门家门口见到了西装革履的带土。
两个人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一同走进屋里去。
玖辛奈眼圈红红地看着带土，“带土还是很帅呢。”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我比卡卡西帅多了吧。玖辛奈阿姨。”带土夹起一块肉扔进卡卡西碗里。
“我现在不能进食了，就便宜你了。”他笑道。
卡卡西觉得心里一痛。半死症患者无法进食，食物只会让他们难受，呕吐出黑色的黏液。这些细节比伤疤更残酷地提醒着卡卡西，带土已经死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