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楚

仰卧起坐状态,随缘填坑随缘补档不发文包

【带卡ABO】久病难愈13

原著向abo

土A卡o

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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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三个月,像是过去了大半辈子。久到卡卡西已经快要忘记,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带土,还是他的alpha。  他是在回到家里的两个星期之后迎来了被标记之后的第一个发情期。

      

       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地涌过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像最初的时候一样。眼前晃动的是带土的脸,把橙色的防风镜推到头顶上,眼睛潮润地低头看他。卡卡西伸出手抓住一把空气,然后在空旷的房间里心如绞痛。


    少年埋在被子里,指甲扣进地板缝,omega的身体和逝去人的脸交替折磨他着他的生理和心理。

  

    他感觉到严重的脱水。

    我要死了。他想。

    他忍不住不哭出声来,没有忍者的坚毅,没有天才的骄傲,只是满身脏污,满脸狰狞地挣扎在尘埃里。


    那泼天糖浆味让他仿佛看到水门结婚那天的阳光,仿佛听到哗啦的雨声,他在某个山洞里,带土笃定而温柔,


    他亲吻他,说我会成为火影。

    他抚摸他,说我会永远和你一起。

    他拥抱他,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心在承受追念的痛苦,而身体却只顾无耻地渴望他的亲吻和皮肤。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失去意识的瞬间卡卡西有些庆幸地这样想着。


    然而他在雪白的病房里醒过来,窗边水门的背影在蓝天映衬下竟然显得忧郁感伤。


   他感觉到卡卡西的苏醒,转过身来,露出一贯温柔的眼神。他什么也不说,只问他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卡卡西动了动酸痛的四肢点点头。水门只让他好好休息,然后一日三次地过来探视。


    等到调理得差不多的时候,纲手强硬地对那个犹豫不决的老师说,“你早晚得让他做选择。”


    水门无法再拖延的时候他们站在卡卡西的病床前。


    “要么摘掉腺体除去标记,要么一辈子靠抑制剂过活。”纲手直言不讳,“洗标记难度很高风险不小,但趁你年龄小会更容易,成年以后要想除去就不只是摘腺体这么简单……”


   “有抑制剂就可以了。”卡卡西没等她说完就平静地做出了选择。


    “卡卡西,不用这么急,你要好好想想。”水门担忧地看着他,“想要做忍者的话,也许……”水门不能替卡卡西做选择,他自己也不知道哪样更好,摘除腺体对身体的影响也不小,但他们都知道抑制剂会逐渐失去作用,即使纲手可以针对性地研发新的抑制剂,但没有人可以一辈子靠着抑制剂度过发情期。


      “我都明白。”卡卡西目光清明,“信息素随着血液在我身体里循环,所以洗标记不仅是摘除腺体。体能恢复不了的风险我承受不了,抑制剂对我来说会更好。”


    纲手点点头,对着水门一挑眉,“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选择。”


    卡卡西的理由不是假话,但他们知道,他没说出来的缘由。

    他不能忘记,不能放弃。


     此后的每一个,靠着抑制剂艰难熬过的发情期,都在提醒卡卡西今天的选择。

    那是他应得的痛楚残酷的惩罚,也是他仅有的微甜绝望的眷恋。




    神无毗桥之后的几个月,这一年将尽的时候,惨烈的三战才终于落下了最后的帷幕。各方都折损大半,疲惫虚弱,这样的战争里很难说谁又是真正的赢家。幸存的平凡人们在钟声里走向新年,怀着追思或希冀在黎明里踏上初诣的旅程。 寺庙里的神明慈眉善目却不悲不喜,人间的死生疾苦在千万年的时间长河里,在世界万物的兴亡中渺小如尘埃。


       但在生命永恒的更替里,也许有什么会一直延续下去。


      卡卡西从来没有这样,一边追念生命的消逝,一边迎接生命的来到。人生只有两面,一面是在墓碑前低语着献上花束,在慰灵碑前抚摸阳光照亮的姓名。另一面是戴着狐面守候在每一个日出,每一个黄昏,看着百花从盛放到衰败,只有路过的蜻蜓的陪伴,为了守护那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

      

       这是他在暗部的第二个任务。成为一个隐秘的杀手,却是要去完成这个温情的守护任务。 大概是因为作为杀手的第一个任务令人心惊地失败了。完善了的千鸟再一次面对真正的敌人的时候,他却无可避免地在银光里看到了琳带着血污的脸,那张脸逼着他停下来,逼着他把命脉送到对手面前。

   

        生死难定的战场里,一个以速度为武器的忍者就那么停在敌人面前,这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但那无可避免,卡卡西知道。

还好同行的迈特凯注意到他的异常,及时冲过来回击敌人才没让天才以令人唏嘘的方式落幕。直到一只手用力地扣住他的肩膀,焦急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才暂时褪去。

 

     看起来少一根筋的迈特凯,比所有人都更了解卡卡西。好像很不可思议,但从朔茂还没离开的时候起,日复一日的比试里,对凯来说,卡卡西从一个不可企及的天才目标,变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朋友,一个踏在地狱边缘的朋友。

    他加入暗部,凯一直不能理解,但没有置喙的余地。


    其实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水门说了,卡卡西就那样做了,在哪里做什么其实没有任何分别,如果还有可以信赖的人告诉他做什么,那就去做好了。然后他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领了制服,对着镜子戴上面具,只有左眼熠熠生辉和身上若有若无的那个熟悉的味道。如果不是那个味道,他几乎要忘记自己的性别。纲手说性征不明显的原因可能是标记过的伴侣之间的相互影响,带土离去像是带走了他的一部分。


    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那样失败了,水门什么也没说,在解散众人以后把他留下来,对他说,"我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你。"


    卡卡西已经习惯了水门作为睿智沉稳的火影的样子,然而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总会用曾经作为带队老师的眼神,温柔的,了然的,包容的,一如往常,仿佛他们还是在水门班,在蓝天白云之下共同前行,然而一切都已不再如常,所以那样的神情总让卡卡西在面具后难以呼吸。


    水门的确给了他一个最重要的任务,至少对他们来说是的。任务是守护怀有身孕的玖辛奈,直到她生产。


    在每一天的沉默里,在云卷云舒,风起风停的平静里,故去人的音容笑貌,依然在每一片云彩里,每一缕清风里。但玖辛奈抚着逐渐隆起的腹部满脸憧憬的样子让卡卡西明白了生命在往复更替里永恒地延续。逝去的时间逝去的人不是像云烟一样飘散,在瞬息万变的世界里他们存在的印记会烙印在经历过的人的余生里。

         也许这正是水门的用意。

        

        临近生产的那个月,玖辛奈一直显得很焦虑,她经常把卡卡西叫进屋子里,一脸忧心地看着他,总是说等这个任务结束就让水门把他调出暗部,她说让这么小的孩子呆在暗部决不是什么好主意。卡卡西也不知如何回应,但他感觉出来她的不安。一向肆意而无畏的血红辣椒,像世间任何一个母亲一样,充满了期待和不安。这比战场的血肉纷飞更让人无比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真实。


         卡卡西无人诉说,只能对着墓碑自语,他把一切都说给琳和带土听,因为他们永远是水门班的一部分。


        但卡卡西并不知道,玖辛奈并不跟别的母亲完全一样,她的不安比别人更多。因为她的姓氏,她的封印,她蕴藏的力量。


       漩涡拥有的强大查克拉和古老的封印术法赋予了她更重的责任。她体内封印了最为强大的九尾,而分娩的时候封印力量最为薄弱。尾兽的反抗,和别有用心之人的觊觎,意味着迎接新生命的仪式比普通人艰险百倍。


      所以最后的时期她转移到了村外的结界里,水门暗部和三代都高度戒备。这一次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让卡卡西参与,出于对他的保护。四代夫妇同蠢蠢欲动的猛兽抗争要把新生命带到世间,木叶黑暗的树林里也有什么在涌动。


       那天晚上的风带着不同寻常的气息,那天的月色也暗示了这将是所有人都难以忘却的晚上。

   

       当时的卡卡西和大多数人一样,不知道伴随着新生命的啼哭而来的还有一个阴暗的影子,不知道水门夫妇的措手不及,不知道有史以来最令人恐惧的猛兽落入他手。他和所有人一样,只是看见了骤然出现的一团巨型火焰一样的尾兽,带着灼热的气息,带着毁灭的气息。 它的九条尾巴占据了整个天幕,它所到之处皆是废墟。


        闲散走动着的人们开始惊慌失措,忍者们迅速跑动起来,口里互相呼喊着,进入对战状态。英勇强大的四代目及时出现为他们争取了时间。然而在整备上战场的人选里,却没有卡卡西及其同期,他们被勒令在结界里面保护村民。

       

       血气方刚的年轻一代中当然有人不服气,平日温和的夕日红当场提出异议。然而她的父亲脸色严峻地说:“你是一个忍者,你可能会死在战场上,但不是现在。”


       他们那时候没有人明白,大人门口中的应该和不应该是什么,他们口中要守护和传承的又是什么。

     

       他们只能看着四代和三代带领着精英忍者冲在前沿,战斗的火光和巨响,摧毁的树木和土地构成了关于那个夜晚的记忆。


      最后在结界里,年轻的四代目,光芒万丈的黄色闪光,与死神做了交易,以灵魂的代价用尸鬼封尽把九尾的一半封印起来,又把另一半用四象封印法封印在那个新来到的生命体内。他留下了最后的语言最后的记忆和眷恋,也留下了挑战和力量,他把一切都寄托在那个一无所知的孩子身上。


       九尾袭村之战是木叶人未来十六年的阴影,也是出生在这个夜晚的那个孩子未来十六年的阴影。他不知道战斗的惨烈,他不知道父母的艰难抉择,他不知道他们临别的眼泪和絮语。他在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就失去了太多。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无比残酷。

     

    同样,对于那时候的卡卡西来说, 那个晚上也无比残酷。


    年轻英勇的四代目和率性开朗的四代目夫人结束了他们辉煌的人生,树为此哀鸣,云为此悲泣,忍者们静默无声。


    四代目可以干练果决地发号施令,也可以英勇无畏地站在战场前线,他自信而强大,勇敢而坚毅,然而对卡卡西来说,他永远是那个温柔包容的老师。水门和玖辛奈,是老师和师母,他们是家和依靠最后的符号。但血污和伤口将他们的温柔撕碎,让他们变成没有生息的尸体。卡卡西看着他们,内心空洞一片。


   世界总是能比你以为的更冷酷,命运也比你认知的更高傲。


    永远是葬礼。卡卡西站在人群前面,沉默的看着那两个人变成了两个冰冷的名字。这一定是他的宿命,他想。


     他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呢?为什么是那些对生活充满了期望,对未来充满了希冀的人无奈离去?反而是他这样没有愿望的人要一直一直往前。 每当想起那个任务前的生日,就觉得有一只手攥紧了他的心脏,全身的血液都无法流动。烛火里的面容鲜活地让人心碎,但他们的身影都已远去。


      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愿望,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现在只剩深深刻进骨髓里的追悔。


     人只有经历失去的痛楚才懂得曾经拥有的是多么弥足珍贵。


    这是很俗气而矫情的真理。

    无人相信,然而人人都将亲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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