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孽缘10（联文完结）
@沙场醉魂 和我沙八百年前的联文
在另一个世界为了土哥灵魂奋斗的33
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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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崎阔别已久，然而这里的阴郁沉默一如往常，座座高楼在灰暗的天幕下愈显冰冷。军方的指挥部如今已经搬到城市西边的郊区，有密林掩映又不受市区闲杂人群的影响。卡卡西混在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里，才刚出城区，就被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团团围住。他这样的人一出现在这地方必然会引起警戒，然而目前见到千叶最好的办法不过如此，毕竟直接神威到他面前恐怕会引起大的骚乱。
他束手就擒，很快就被押入密切看护的囚室里。
“旗木卡卡西？”刑侦处的负责人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名单上最棘手的家伙竟然就安静地坐在面前了，他们甚至没有耗费一颗子弹。
“我要见千叶。”卡卡西扬了扬眉毛，“快去请赏吧。”
他盯着卡卡西看了一会儿，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最后只是皱了皱眉就快速地离开了。
屋子里只有两个紧张兮兮的士兵，眼睛不眨地盯着他，只要他一有异动就拉警报。
“你打算怎么办？”带土担忧地问道，“千叶恐怕不会相信你。”
“这一点我跟明智正雄讨论过，他给了我一些筹码。”
“你真的打算帮他们了？”带土对于卡卡西的态度有些捉摸不清，他总觉得他心里另有打算。
“不然呢？现在我们的命都攥在斋藤手里。”
“可是……”
“怎么？我们只不过是看客而已，谁胜谁负其实没有差别。”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我总觉得你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啊。”
“此一时彼一时，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拿到碎片的。”卡卡西显得镇定自若。
“我倒不担心这个，我比较担心你……”
“放心。”
囚室最外面的门哗啦啦地打开，低着头进行内心活动的卡卡西抬起头，隔着玻璃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个高大一些的人比以前瘦了很多，脸色也极差。
“好久不见。义祐。”卡卡西笑道。
“好久不见，卡卡西先生。”义祐依然绅士地向他鞠躬。
“日渐消瘦啊，千叶。”卡卡西有些戏谑。
“你也是。”千叶朝他点点头，眯起眼睛，“看起来美浓的待遇也没有那么好。“
“啊，是呐，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理由……所以我回来了。”
“得而复失的东西，很危险。”千叶正对着卡卡西坐下来。
“是的，但有时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卡卡西懒洋洋的看着他。
“那么你带回了什么？”
“你想要的东西。”卡卡西意味深长地说，“打开美浓的钥匙。”
千叶点上一支香烟，目光沉沉地看着玻璃里面的人，“事实证明，迷失了方向的人是你，你沉迷于假象。这很像你这样满心追悔愧疚的人会犯的错误。毕竟就是因为那样你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卡卡西扬起眉毛，不置可否。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形形色色的陷阱，你暴露地越多，弱点就越多，遇到的陷阱就会越难以逃脱，越致命。”千叶用指节有规律地敲着桌面，眼神逐渐飘渺。
“我也没有想过会有人拥有我的记忆，大概是因果循环……”
“是优柔寡断。”千叶毫不留情地指出。
“好在最后我还是……怎么说，迷途知返，虽然付出了一点代价。”卡卡西自嘲道。
“还不止呢。”千叶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入过美浓的人，要证明自己也需要一点代价。更何况，背叛也是需要代价的。”
“少主？”义祐拧着眉毛露出惊讶的表情。
千叶摆摆手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坐在囚室里的卡卡西发愣地看着他离开，反应过来之后瞪大眼睛竟然有些恼怒。
“这家伙想干嘛！”带土怒气冲冲地在脑子里吼。然后卡卡西就看见刑讯队长带着一群人有序地进来。
直到行刑的时候，卡卡西在混乱的痛楚之中忍不住骂出声来，“千叶久时，你这王八蛋……”
他在军部的特级囚室里待了一个星期，才转到一个防护严密的普通房间里。这期间带土问候了八百万遍千叶的祖宗，然而却束手无策，卡卡西也难得地显得十分气愤，跟着带土一起问候千叶的祖宗。
略微休养了几天之后千叶才出现在卡卡西面前。
“你获取了跟我谈条件的资格，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千叶不慌不忙地坐下来。
“谈个狗屁！”带土在卡卡西脑子里吼。
卡卡西按着额头无声地安抚他，“好了，先办正事。”
“怎么了？这几天没休养好？”千叶语气甚至有些温和地问道。
卡卡西翻了个白眼，“劳您费心，还行。”
千叶抬了抬手示意卡卡西。卡卡西坐正身体，表情严肃起来，“我带来了不破关的军事布防，如果攻下不破关，稻叶山城探囊可取。”
这两年斋藤和千叶的交手频繁，因为美浓地势单薄，面对势力日益强大的千叶，也感到有些棘手，但是有着雄厚的经济科技实力，千叶的军火控制对于美浓来说不成威胁，又加上不破关这道天险，斋藤仍可安枕无忧。但不破关一打开，即使美浓有着强大的后方，敌人也可长驱直入。
“美浓既然去过了，就没有白去的道理。毕竟也在不破关附近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我的侦察能力可是顶尖的。”卡卡西微笑地看着千叶。
千叶让义祐取来纸笔递给卡卡西，在一边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要说美浓没有招揽你，我是不信的。你在美浓的情况我已经调查地八九不离十。那样的圈套，也只有心思深沉又冷血无情的美浓人想得出来……”说到圈套他有些厌恶又有些戏谑，“虽然说你回到这里是有理由的，但从斋藤手上逃脱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卡卡西一边画图一边应道，“是呐，不然你以为我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但别忘了危机处理是我的专长。你知道，我们的交易是我跟这世界的唯一联系，那才是一切。”
他把画好的布防图推过去一点，千叶低头看了一会，对卡卡西露出会意的表情，然后收起那张纸起身，“好吧，就先试试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了，若是有不实之处，你猜得到后果。”
千叶走出去后带土有些疑惑地问，“那个……是不破关吗？”
“你地理不好别操心了。”卡卡西敷衍道。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千叶都把精力放在不破关，按照卡卡西提供的情报，他们在不破关屡屡获胜，千叶像往常一样把卡卡西安排在身边，随时向他了解美浓的具体情况。他们的战略在不破关附近取得了成功，为了一气呵成千叶大量调用了距离最近的三河兵力。虽然势头正好，但这还是引起了少数人的不满，千叶手下的几个高级军官认为如此倾力冒进风险实在太大。
但千叶这次仿佛是有了什么必胜的把握一样，又像是等了太多年已经不愿意再徐缓图之，坚决而笃定地往前推进，他说远途作战必须速战速决。
在不破关取得的空前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为了永恒的和平，为了未来的家园，那些远征的士兵们在硝烟里却以为怀着崇高的理想与和平的希望。直到不破关展现了它真正的面貌和名字，群山之中美浓人仿佛无处不在，在陌生的土地上，来自远方的战士开始失去胜利女神的眷顾。
而在三河湾高地，取道伊势而来的斋藤的军队一往无前，杀了千叶一个措手不及。大好的形势一朝逆转，快得让人不能相信。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来自于斋藤对卡卡西的控制。借助卡卡西向千叶提供了真真假假的情报，又从卡卡西那里获取了敌方的动向。信息不对称之下的战争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千叶接到三河情报的时候卡卡西正在房间里，他只看了一眼就朝卡卡西举起手枪。
“旗木卡卡西……”他声色俱厉地，然后毫不犹豫开了枪。然而一声爆响，重重看护之下的人化作白烟消失了。所有人都没有看清，那个面目不清的男人就站在了千叶的身后，按着他的脖子。
“我和这世界的联系只有那个东西而已，我早说过。”他沉声道。
“我失败了，你就永远也得不到它了。”千叶露出一个冷笑。
“你活着就可以了。”卡卡西重重地打了他一拳，把他带进里间。
他和明智正雄约定好了，事发之后他负责控制住千叶，等明智从三河攻进这里，一切就结束了。
远方的战火硝烟不停，他们呆在军部大楼的一个休息室里，一直等待着。
等一个关键的消息。
两天之后，明智正雄进入了三河。
义祐把食物放在桌上，望向千叶和卡卡西的目光里带着询问，千叶看了一眼卡卡西，然后对义祐郑重地点头示意。
带土总算是看明白了，这几个人早就有什么安排。
但碍于卡卡西体内不知道工作原理的芯片，他不确定对方能对他们监视到什么程度，于是决定不在这个关头打扰他们。只能跟着他们一起等待。
房间里的氛围令人窒息，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千叶间或的咳嗽，打破沉默的是几天后义祐带来的下一个消息。
“卡卡西先生自由了。”
“找到了？“千叶问道。
“是的，趁着明智正雄不在，有帕克的帮助，早先安排在那边的小野他们找到了负责监管的人，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好，我快要憋死了。”卡卡西躺在沙发上叹气。
“正好，可以找你算账了，你竟敢打我？”千叶捂着后脑。
卡卡西还没开口，带土已经在脑海里吼，“呸！他还有脸了？”
“那是回报你的，我在囚室里的遭遇可严重多了。”
“不逼真一点，斋藤那种老狐狸怎么会相信呢？”千叶毫不理亏地说道。
卡卡西翻了个白眼：“我去木曾川。”
“祝你好运，卡卡西先生。”义祐说道。
“你从什么时候跟千叶联系的。”在神威里做准备的时候带土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从我离开冈崎的时候。”卡卡西把忍具收进忍具包里。
“那个时候你跟他难道不是真的决裂？”带土有些惊讶，“那时候就知道那家伙是个假的？”
“吵架是真，正是因为那次争吵和逃走才发现不对劲的，当时我走了之后不久帕克就找到我，千叶说有好几个高级军官都死于中毒，他怀疑那个孩子。我也觉出来不对劲，但美浓既然出招了，我们觉得这是一个反击的契机。”
“既然你知道那还？自投罗网？你知不知道你他妈差点送命！万一明智正雄那个变态决定杀了你怎么办？”带土想起那时候他受的折磨极其愤怒。
“我也没有料到是那种陷阱啊。”卡卡西叹了口气，要说所有事情在他计划之中也不然，面对松平彻和死掉的傀儡他也是真的动摇了。
“不过在美浓那段时间靠帕克传递消息也颇有收获，甚至暗中安插了不少人手，最后斋藤的决定如果是弃了我，他们就会出手。”
“但这还是太危险了，你他妈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带土仍旧心有余悸。
“放心，没有拿到碎片我可不会罢手的。现在我的倒戈估计已经暴露了，我得赶紧去木曾川速战速决。”
千叶的军队已经从木曾川而上，在多芸奋战，卡卡西的增援让他们势如破竹，按照计划取得了多芸，石田，切断了往不破关的供应。带土问过他这个作战计划的灵感，是来自于神无毗桥，毫无疑问。即使美浓在不破关再熟悉，没有了武器与食物的供应，也无法支撑。
因此一部分兵力又从不破关往后撤，退到三河，封住了明智正雄的退路。明智指挥若定，强撑了半月，最后卡卡西不忍看到数万伏尸，冲入战局之中活捉了明智正雄，迫使他们降了千叶。
千叶破了不破关，直取稻叶山城，正如卡卡西所预料的那样。而斋藤一世枭雄，却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失去了一切。这世间的偶然和必然联系在一起，谁也无法预料。
有美浓在手，日向和尾张也独木难支，千叶以铁血的手腕强硬地打入尾张。卡卡西不赞成他的做法，然而千叶这一次就像攻不破关时演出来的那样，想要速战速决，他说胜利就在眼前了，没有再等的道理。
“义祐，直到现在你仍旧支持他的做法？”卡卡西不肯再亲自出手，呆在美浓的指挥部里跟留守的义祐闲聊。
“少主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义祐露出那种温柔的神情。
“你问他不是废话嘛，千叶就是要吃屎他也支持。”带土在卡卡西脑海里吐槽。
“可是他要建立的世界是这样的吗？”卡卡西看着美浓街道上来来去去的士兵，那个市井繁华的高傲国度一去不复返。
“过程总是艰难的……卡卡西先生，人生就是这样的，你要走很多的路，要有很多的牺牲，才能走到终点。牺牲自己或是别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大部分人没有这样的勇气，但是少主，没有什么能阻挡他。”
卡卡西脸色凝重地沉默了一会儿，眉目舒展有些戏谑地开口，“既然你们都知道我的故事了，我也很好奇他那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这个世界里的故事都很简单。只有死亡和战争。”义祐目光幽暗，“我们不是本家，原本是不参战的，几代都是经商做生意更得心应手，军火贸易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但是远江战事不断，实力又弱，由不得人不卷进去，尤其是姓为千叶的人。旧主人在谈生意的途中被骏河暗杀了，那之后不久骏河的军队就到达了蓁原，军队无所作为，整个城市一片混乱，伤亡无数。”
“少主那时候还未成年，眼见着家里的人一个个死在敌军的枪口之下，只能振作地带着小少主和我们仅剩的几个人逃亡。到最后只剩下少主兄弟二人和我，我们找到了车，本来就要成功离开蓁原。然而那年……”义祐目光沉沉地看着远方，”天龙川大水，骏河的军队一路杀伐着后退，小少主被卷到水里，我们却没有机会救他……”
义祐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卡卡西先生没有见过从前的蓁原，郊外的原野，春日新绿我们就会去野餐。初秋的时候，胡枝子和芒草，漫山遍野，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他们两个在芒草里打滚，被小绒毛弄得直打喷嚏。”
说着说着那个温柔的男人眼睛发红，脸上的笑容变得酸楚无奈。
卡卡西想起千叶看见自己的水分身散落的神情，那个果决狠历的人终究也是一样，回不去，求不得。
然而这世界里的谁又不是呢？甚至别的世界里不也如此吗？
他也只能无奈叹息。
“他的时间不多了，卡卡西先生。”义祐突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卡卡西，“求您……再帮帮他，也是帮您自己。”
“什么？难道那家伙快死了？”带土揶揄。
“你这是什么意思？”卡卡西问义祐。
“这么多年，油尽灯枯地熬着，他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我不知道还能这样下去多久……”义祐的平静碎裂开来，“我只能看着，这许多年，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
卡卡西按着他的肩膀，“有你一直在身边，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帮助，即使他从来不说……”
之后卡卡西奔走四方，和千叶一起用了各种手段，终于把日向和尾张也握在了手里。千叶得偿所愿，他不仅掌握了军火线，甚至已经是七国实际上的统领。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路走来，无数的牺牲，无数的鲜血。他想起离开蓁原的时候，离开高天的时候，恍如前尘隔世。当时想来是极度遥远的目标，而现在他竟已经走得这么远了，往事仿佛已经不可回首。他好像已经记不起来多年前的自己，也不再记得多年前的父母和弟弟。
卡卡西感觉到了不对劲，自从战争结束之后千叶一直以战后恢复忙碌为由不肯见他，并且在周围安插了很多眼线。
“他不想放你走了，你毕竟是神助。”带土也看出来。
“不可能的，那不仅仅是交易，更是不可破的契约，我是一定得拿到灵魂碎片的。”
再次去见千叶，一再逼问之下他们吐露千叶在视察重新编制的军队。卡卡西在军区外面堵住了他，那时候他正准备钻进车里。
“千叶。”卡卡西把车门按上，“你该履行承诺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转过头不去看他。
“你既然经历过，就该明白我的心情。”卡卡西叹息道，“现在一切结束了，你可以用有限的时间好好想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想要的……”千叶点上一支烟，目光深邃。
突然卡卡西听到了什么声响，他警觉地环顾四周，写轮眼看见千叶的正后方，一颗子弹飞速而来，然后那速度之快，卡卡西也没能阻止，它准确无误地冲进千叶的心脏里。周遭的人立即反应过来，迅速追捕那穿着士兵制服却开了枪的人。
遭受袭击的瞬间千叶瞪大眼睛愣在那里，然后就瘫软着往地上倒去，卡卡西条件反射地蹲下去接住他。
他躺在卡卡西腿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捂着胸口艰难地呼吸。卡卡西难以置信地按着他的伤口，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与悲悯。
千叶脸色惨白地，挣扎着开口，“你见过初秋的原野吗……胡枝子……和芒草……”
那张冷厉的脸渐渐地变得柔和了，他的眼神也涣散开来，望向他永恒的原野里。
“我知道，纷纭盛放的胡枝子和漫山遍野的芒草，柔软的枝茎飘飘扬扬，恍若梦境。”卡卡西的声音飘进风里。
义祐很快就赶到了，那个曾经温柔的人变得面目冷硬起来，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一切，他做好了接手千叶事业的准备。最后，义祐把当初千叶找到的那个卷轴给了卡卡西，他说按照他们最初的约定，卡卡西做到了。
在眩目的光芒里，义祐的脸好像和千叶重合起来，卡卡西拿着卷轴看着他，好像看到了过去的所有人，在闪过的纷乱画面里渐渐失去了意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