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不朽44(完结倒计时04)
全是糖
甜到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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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的时候，行政楼附近的地下牢房里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浅眠的卡卡西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带土按着他的肩膀说，“我去看看。”
他刚走到门口，外边的人就已经迅速打开了门。
卡卡西站起身，逆着光看见一高一低两个身影。
“老师。” 矮一点的那个出声道，是小樱。
“怎么样？鸣人他们呢？”卡卡西沉下声音问道。
“人太多不方便我让他们回去了。日足那家伙，避重就轻的。”凯有些恼怒，“但他说他不会参与。”
“早就说了又是那一套日向的伪中立。”带土不屑道。
“可是，既然他想保花火应该就不会轻举妄动。第二次复生对他来说没有好处。今天我看了一下，那小孩子的情况貌似好转了一些。”
“斑那家伙的手段你根本不了解。”带土反驳。
“我也是对日向日足的反应没有把握，所以才让鸣人他们暗中去探一探，他们怎么说？”卡卡西说。
“宁次目前还在被严格监视。但他和雏田的态度很明确，他们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小樱回道。
卡卡西点点头放下心来。
他们走后，卡卡西就坐在墙边久久没有出声。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来的就只能是等待。然而他也无法平息下来，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都不能漏掉。也许某些小细节就是决定性的。还要考虑到事件发生之后的影响，以及活人和半死症双方的长远发展，所以在应对措施上要尽量正面。
“别想了。”带土揉着他的头发蹲下来和他并肩，“我们绝对会赢的。”
卡卡西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好轻轻开口，“带土。”
“嗯。”昏暗的牢房里带土的声音就在耳边。
卡卡西吸了口气，“你听我说。”
带土一听这个开场白心就往下沉了几分，想扣着他的脑袋堵住他的嘴，但还是有些僵硬地回应，“你说。”
“我也相信这场战争会胜利，一定会的。但是，我总有一天，会真正离开的......”
“谁不是啊？人都会死的啊，说的好像我能长生不老一样的。”带土轻松地开着玩笑，心里却有什么重地无法忍受。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没办法一直陪着你看这个世界，我会残酷地把你留下来。对你来说，你的少年时代有我，你所拟定的未来里也有我，我都知道。可是，既然知道其实那是不能实现的，我们可以早做准备。”
带土叹了口气，“你这么坦诚，没有一声不吭就在我面前消失，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带土......”心头的愧疚再次漫上来。
“你还有很长的时间，你会习惯的。你会忘记我。”
“卡卡西，我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你，今年三十岁了，就算活个七八十岁也过去近一半了。我的时间很多吗？”带土出乎意料地平静。
卡卡西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现在我们都还好好的，你不是一贯主张要活在当下的吗。”
“我是怕......”
怕什么？他没有说。
但两个人都清楚，他怕什么，他怕他不在了之后带土走上什么偏激的道路，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他自己造成伤害，都让他担忧。
所以他嘴里说着要相互依靠，要并肩同行，却不敢投入情感，因为如果不曾给予过，不曾投入过，之后的失去也许就不让人那么难以忍受。
带土一伸胳膊揽住卡卡西的后脖子，就像小时候练完拳脚两个人一身臭汗地靠在墙边休息，他语气轻松地开口，“卡卡西你的逻辑怎么回事？你这个逻辑就是，因为我们生下来就要死，所以大家都别活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天才？止水听了都想打人。”
卡卡西无奈地露出笑，同时胳膊肘往后撞了一下带土的肋下，“学会耍嘴皮子的到底是谁啊。”
“我可是受了正统哲学熏陶的，你要信我，就是知道时间是有限的，才要尽力而为，不留遗憾不是吗？你现在就给我想怎么配合治疗，多看我一秒钟都是赚的。”
卡卡西白了他一眼，心里却觉得有种暖意蔓延开来。
“我干嘛要看你。”
“因为我帅啊。”带土顺口就接道。
“啊，只有厚脸皮这点一点都没变。比你帅的多了去了。”卡卡西扬了扬眉毛。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一定是最帅气的。”
“要点脸。”卡卡西扶额。
“不要了，不要了，脸又不是你。”带土说着就去揪卡卡西的脸。
“小时候就老想这么干，你那时候看起来白白嫩嫩的特别好捏的样子，只是那时候打不过你。”
“那还真是遗憾啊，现在不仅老了还......”
带土捂着他的嘴，凑近他的额头，“现在怎么了，现在笨卡卡也还是很可爱。刚刚说错了，应该是情人眼里出宝宝。不管，我卡宝宝世界第一可爱。”
“闭嘴。外头还有人。”卡卡西把头埋到带土脖子里，一把年纪饱览小黄书的家伙这时候也臊地抬不起头来。
呵呵，原来你们还记得外面有人。
守着监牢的玄间站在外面差点酸掉了牙齿，成吨成吨的狗粮砸过来根本躲不开，只能在心里哀嚎，我特么到底做错了什么？
之后的几天，带土一直陪着卡卡西呆在监牢里。各方的消息都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原先那种可以开玩笑的氛围很难继续维持下去。连带土都觉得紧张地胃疼。
他们本来以为为了保险起见，斑会提前一两天行动，但一直到前一天傍晚，一切都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
直到半夜的时候，带土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就接听了电话。
“志愿军到了。”水门的声音严肃而平静。
他们没有听见声音，但想来不会是什么愉快的场面，人民志愿军和木叶开战，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一天。水门一再表示，还有可以商议的余地，然而利隆却丝毫不犹豫，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就开战。
“看样子，他的目标就是我们，斑可能亲自去找卡卡西了，凯，通知带土。”水门低声说道。然后往后退了两步。这边的对峙就此拉开序幕，而几个小时之后的墓地聚集了木叶大半复生者，走上街头，宣布要武力进行第二次复生，并且要恢复复生者的权益。
“他把自己逼上死路了，这么强硬的手段意味着这次不成功，就没有下次了。”卡卡西得到消息的时候说道。两个人已经出了牢房，准备转移地点。
“你说得很对。”走廊尽头传出来一个让人心脏一颤的声音。
“斑！”带土紧张地挡在卡卡西身前，“他怎么这么快就......”
“我想你们的好同伴可以解释给你们听。”斑身边的黑绝押着一个人走进了一点。
“天藏。”卡卡西皱起眉，“你没事吧？”
“是团藏那家伙摆了我们一道。前辈，你们快走。”
卡卡西本来让天藏隐晦地在另一处监狱守着，以此混淆视听，但没想到团藏在这个时候反水了。他一点也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那个人不在乎别的任何东西只在乎木叶的利益，怎么可能跟斑合作。
“你那么仁慈善良的前辈会丢下你自己逃走吗？”黑绝卡着天藏的脖子，朝着卡卡西冷笑。
“前辈是我最敬重的人，孰轻孰重他心里有数。”天藏望着卡卡西，眼睛一片澄澈清明。
卡卡西仿佛看见多年前那个孩子，双眸明亮，迷茫而又充满了希冀。所以即使在“根”那样的地方，他也觉得他碰上了必须要拯救的人。
“卡卡西。”带土退到卡卡西身边，牵起他的手，“我们走。”
卡卡西的脚没有动。
“你听见天藏的话了？别犯糊涂。”他猛地用力拉着卡卡西转身飞奔。
后面有人朝着他们脚下放了几枪，然后卡卡西听见天藏惨叫了一声。他浑身一僵，坚定地停下来。
“我说过的，我不会让同伴死在我的面前。”卡卡西朝着带土摇头，然后转过身去。
带土脸色一沉，捂着卡卡西的眼睛，眯起眼朝着天藏的方向瞄准。卡卡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了枪响。带土松开手，卡卡西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藏倒下去，胸前一片血红。
“你......”他猛地一拳打在带土脸上。带土没有躲，生生地被打得偏过头去。然后带土脸色阴沉地看着他，声音冷冽，“现在可以走了吧？”
于是朝后面扔了个烟雾弹就强硬地拉着卡卡西跑出了建筑物。
带土把卡卡西扔进车里，升起车窗，打着方向盘往墓地南边的树林开去。因为街上很混乱，所以他们走了偏僻的小道。
“卡卡西，你听我说。”带土舔着嘴唇着急地说道。
“好好开车。”卡卡西靠在椅背上，神态如常。
带土张着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哭丧着脸说，“你就不能轻点？好他妈疼啊！”
“哎，我错了。”卡卡西摸了摸鼻子。
他远远地看着天藏身上的伤口以及带土的角度就知道带土的意思，他也在那地方受过伤，看起来是胸口，实际上斜着擦过去，并不致命。
“不过他不会有事吧？万一......”卡卡西难免有些担忧。
“不会的，我的人不还跟着呢吗？斑急着追你，不会亲自处置他的。”
卡卡西点点头，但愿不要有事。
“还没完呢？你打了那么重一拳，说个错了就得了？本来就一脸疤痕了，这还给打坏了，更丑了。”
“不丑不丑，你特别帅。”卡卡西弯着眼睛揉他的脸颊。
带土嘶了一声，撇撇嘴，“啧，一听就是敷衍的假话。我知道我难看。”
“谁说的，我就觉得好看，我情人眼里出西施。”
带土得意地差点要手舞足蹈了，好歹给卡卡西按住了，然后又得寸进尺地，“那不行，你打了我一拳就得补偿我，来亲一下。”
“那你记得你之前打我多少拳.....”卡卡西顺口就说出来，没说完就住了嘴。
车里的气氛一瞬间就沉下来，重地人无法呼吸，带土苦笑道，“是啊，你逮捕我那次，还有跟你住一起的时候白天在老师办公室吵架那次......”
现在想起来，那天晚上没有月亮，他站在门外也没有看见手上粘糊糊的血液根本不是红的。那么门里的卡卡西是什么感觉呢？他用拳头和言语弄伤他，然后把他扔在黑暗里，冰冷而又孤独地熬过漫漫长夜。让他独自同碎裂的过去，死亡的伤痕，闪回的淋漓记忆，被囚禁的恐惧做斗争，去维持那么一点点理智。
带土觉得一颗心脏被戳破了洞，就算能够填补好，上面的疤痕却怎么也除不去。
他要怎么才能弥补一点，要怎么才能多疼他一点，即使把心脏挖给他，把血液喂给他也只想换他一个平安健康。可是他好像根本无能为力。
带土的手有点抖，沉沉地呼吸。
卡卡西眼神黯了一下，坚定地握着他的手，笑眼弯弯地说，“抵消一下还是得你补偿哟。就罚你被我亲吧。”然后卡卡西凑过去在他嘴角重重地亲了一下，“好了，帐算清了。”
带土侧过脸，怔怔地看着卡卡西。这个人永远那么包容他，甚至纵容他，他是所有人的天才，唯独是自己的笨蛋。他那么冷静理智，却为自己偏执愚蠢地送了命；他那么无所畏惧，却睫毛颤抖着说我是怕。
所以，怎么能够放弃，怎么可能忘记，怎么能没有他呢？他的蓝图怎么碎裂都可以，世界万般变幻都可以，唯有他不能不在，他必须得在。
带土眸光闪动着盯着卡卡西目不转睛，过了三秒钟，卡卡西吼道，“看路啊笨蛋！”
两个人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这个时候的墓地空无一人。
但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街道上是鹿丸他们领着没有什么武力的群众在跟复生者对峙，现在对方还没有大批服用蓝色赦免，情况勉强能控制。但是行政楼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而原定支援的鼬却没能出现。既然这样，那么警卫队内部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卡卡西很担心鼬和止水。
“他们两个的脑子加起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搞不好来段哲学辩论就把对方放倒了。”
“别人我不担心，关键是对方是富岳。到底是自己父亲，如果富岳真动了杀心，也许他们防不住。”
“总不至于。”带土有些没底气地说。
“我让那两个聒噪的家伙去帮忙好了，现在只有相信他们，我们有我们的任务。”
于是两个人只能忐忑不安地等着。又过了两个小时，情况才稍有好转，佐助和鸣人也去了警卫队，据说鼬同富岳在谈判。而就在凯他们支持不下去的时候，宁次带着日向家的警备力量出现了。在雏田的帮助下，他反杀了日足一把，并发起了支援。
“还好一开始备好了日向这个后手。大致是按着计划来了。”卡卡西送了口气。
“啊，接下来就是斑了。”带土点点头。然后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斑出现在了墓地。
黑绝带着一干人等，将他们团团围住。
“结束了。”斑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举枪指着带土。
“好歹我也是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培养的，你真是让我失望啊，带土。”
虽说他的确把所有人都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但带土这家伙他也确实非常看重的。当年把奄奄一息的他救回来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这家伙有很多地方跟他相似，他的能力也毋庸置疑。但直到最后他也没凭着那些相似的特征把他拉到自己的路上，反而让卡卡西把他那些跟自己不一样的地方发扬出来，然后走到了对立面。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带土扬起嘴角，眼睛里发冷，“没有像你一样弄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总算是我比较聪明一点，幸运一点。”
斑的脸色沉的厉害，“是吗？你这样子可不怎么聪明，幸运倒是真的，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他执着痴迷里的深情和纯粹，他阴沉冷厉下的坚毅和阳光，斑都看得清楚。他是矛盾两极的集合体，没有中间态，因为太过浓烈的情感和太过明媚的愿望近邻就是深渊，他很容易就会掉入黑暗的绝境里。斑很期待看他再次回归深渊的样子。即使这次破釜沉舟失败了，也有些有趣的东西可以看呢。
周围的人缓缓上前，带土和卡卡西都没有动，脸色平静自如。
斑觉得自己遗漏了一点什么东西。他心里慌了一下，往后退了一小步。
“大人。”身后的人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
“长门！”黑绝嘶哑着声音在旁边吼了一句，就被一个女人用枪托砸在后脑上。
斑闭了闭眼睛，之前的细节都闪现在脑海里，“难怪卡卡西失踪你们怎么也找不到？”
他睁开眼，目光锐利地盯着带土，“我小看你了啊，带土。果然是我看重的人。”
“夸我还要顺带着夸自己。”带土轻蔑地笑了笑，“真不要脸。”
晓的领导权一开始就是交给带土的，这个组织的形成就离不开他。斑不是没想过怀疑他们，可是一直没有发现丝毫痕迹。看来卡卡西是安排好了其他势力，故意引出他亲自出手，把晓作为最后的王牌杀他个出其不意。
“也小看了你，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叹了口气，“其实不需要闹到这一步的。失去的再也无法找回。您再固执也没有用。”卡卡西知道那个强势顽固的人曾经向他一样看着在意的人为了救自己而失去性命。所以对他总有于心不忍的成分。
斑被带走的时候，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我从来不后悔。”
他只相信未来。如果到了不能相信的时候，那就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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