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不朽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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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纲手之后，卡卡西就按着小樱的指示，该治疗就治疗，该睡觉就睡觉，冷静顺从。然而精神颓废地厉害，有时候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让带土觉得恐慌，他总觉得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藏着些什么。
况且，他知道，他在说谎。
他觉得纲手一定也不是毫无察觉。于是暗地里跟她联络过。
虽然纲手不是很信任他，但毕竟带土待在卡卡西身边。她说她仔细研究了自来也的尸检报告，他身上有些伤口的时间和卡卡西说的对不上。
除了致命的伤痕，那些内脏里的重伤比卡卡西说得晚了接近两天，并且有被长时间囚禁的痕迹。
于是带土盯的更紧，又接到消息说根的人蠢蠢欲动，心里更是绷地厉害。
他一直在挣扎是不是要跟他把话说开，然而又不想刺激到他。
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让他放心，让他相信自己。
那家伙总是弯着眼睛点头，然而却一点都没能让他安心。
那么草木皆兵地防备着，但还是出了事。
那是深夜的时候，起先是门口那两个长期守着的保镖其中一个突然腹痛，只能让另一个把他送到楼下的病房里去。转身回来之后，他坐在床边给卡卡西念报纸。一版还没结束，卡卡西按着脑袋说头疼地厉害。带土伸手去按铃，然而那东西没有响，大概是坏了。他给小樱打电话，她说她在家里马上就到，让他先给他注射药剂。
带土也顾不得多想，冲出门去找医生，本来想着遇见个护士就好让她带话，然而一直下了楼梯都没碰到人。只能亲自跑到值班室里揪着医师让他取了卡卡西的药剂。
等他赶回病房的时候，看见的是空空如也的房间，瞬间一颗心脏跌进了谷底。
带土想了一下，断定卡卡西是自己走的，呼叫铃是他故意弄坏的。
“混蛋！”带土把针筒摔在地上，转身就冲出门。
有了前车之鉴，带土觉得他可能藏在附近，于是让人举着枪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找。带土自己下到一层，又下到停车场，突然瞥见角落里一个修长的身影，穿着的是带土的长风衣。
他心里一喜，立即就追上去。那家伙跑地飞快，带土跟着他到了外面的马路上，眼看着他转过街角就不见了。
带土不敢喊，紧紧跟在后面，转角之后却猛地撞进了人堆里。
“带土？”佐助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佐助？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巡夜啊。”他有点不耐烦地说。
“你有没有看到卡卡西？”带土按着他的肩膀，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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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拧起眉毛，“我刚从岔道过来，没看见人。”。
带土松开手，急迫地环顾四周，一眼看见这条路出头的一个人影，也不跟他解释，拔腿就跟了上去。
佐助看着带土的背影逐渐远去，翻了个白眼别过脸，低声说，“你这样玩他真的好吗？”
他身后一个穿着警卫队制服的人，抬起压地极低的帽檐，“你不明白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佐助不满地看着自己的老师，这家伙早就跟鼬联系了，他们商量了什么事情，然而什么也没告诉他，却只让他来接应一下。
“做我该做的事，抓紧时间，带我去见鼬。”卡卡西有些安抚地揉了揉佐助的脑袋，神情却相当认真。
到了地方后，佐助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个人进了房间。
“按照计划来，他不会有防备的。你把潜藏在暗处的那些人控制住，止水混淆视听，我暗中出手，我会把他带走，然后解决掉他。”
“前辈，你不会是打算......”鼬有些怀疑卡卡西没有说出全部的计划。
卡卡西望着他摇头，“放心，我肯定会保证自己的性命。我死了，那不就是给了斑机会吗？”
鼬想了想斑大概对他说了某种程度的谎，来保证他会活到复生日期。
于是放下心，不动声色地点头，“那好，我们照计划来。”
“止水，你真的没有问题么？”卡卡西有些担忧地看着止水。
“说起来还是我们比较担心你。你看起来糟透了。”止水满脸忧色。
“放心吧，我们会赢的。”卡卡西神色坚定地捏紧了拳头。“为了自来也老师，为了活着的和死去的所有人。”
他们不能确定，从卡卡西眼睛里看到的到底是恨意还是深情。然而总是觉得他有种殊死一战的决绝，让人心惊。
随后鼬把佐助叫进来，“你带人去南贺川那边，动静闹大一点。”
“缠住父亲？”佐助立刻就会意了，也没有多问，立即行动起来。
然后三个人也行动起来，在天色微明的时候出发。
他们抵达木叶最北边的树林的时候，带土已经驾着车离开木叶很远了。
路途上他的线人来了消息，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心思听。
一路追着前面那辆车，离得越远，带土心里越是不安。
于是一狠心就加速撞上去，并且把头伸到窗外吼，“不停车我就撞死你。”
那辆车被连连撞了两下，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带土开了门冲过去把驾驶座那家伙拉出来，揪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一个陌生人的脸，圆眼睛塌鼻梁，当然不是卡卡西。
“混蛋！”带土猛地一拳把他打在地上，眼睛里都是熊熊的火焰，一边狠狠踢他一边吼，“卡卡西在哪？”
那人护着头哀叫，“我是按命令行事的，是佐助少爷让我跟旗木卡卡西换衣服的。”
“佐助？”带土回想了一下，佐助身后有个一直垂着头的家伙，心里明了了大半，又是恼怒又是焦急，“这混蛋！”
他转身钻进车里，猛打方向盘往木叶开过去。一路给佐助、给鼬打电话，然而始终无法接通。
带土把手机扔在一边，恼火地锤方向盘。
然而不一会儿，铃声却响起来。带土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心又凉了半截。
“有什么事？”他的语气不善。
“关于之前的消息，我查到了......”
“我说了，现在别跟我说这些，不是卡卡西目前的消息不用报告我！”
那人沉默了一下，“我认为您应该听一下。”
带土一愣，平息了自己的怒火，“说。”
“上次旗木先生失踪的消息是兜报给斑的。”
“兜？”
“他一直住在公寓对面，监视着你们。”
带土想起那次在店里碰见他，原来并不是偶然。
“还有，之前说有人在联络木叶的复生者，那个人是大蛇丸。”
“他那时候就回来了？他不是自来也死后才回木叶的？”
“从得到的消息来看，并不是。而且，他之前一直藏在短册街。但前不久撤出了那里。”
带土心里一动，之前的事情全都闪现出来。
能动得了自来也的人，会是普通人吗？卡卡西会不认识吗？蓝色赦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吗？
除非他们遇上的，是大蛇丸和兜。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他明明在居酒屋那边和别人交过手，可他说没见过任何宇智波。他说自己什么也没查出来。
他在说谎。他什么都知道了，关于第二次复生的详情。
根据纲手的推断，他们根本就没有立即逃脱出来，反而被囚禁了两天，两天里大蛇丸都没有杀掉自来也，他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作筹码的？
就只能是自己的命了，他知道他们不能让他死。
大蛇丸最后还是动了手，是知道卡卡西必定会去找他们。
“大蛇丸现在在哪？”他有些恐慌。
“北边树林。”
“带人守着。”
带土挂了电话，踩下油门，心里默念着，快一点，要更快一点。
我说过谁也别想打你的主意，你自己也不行！
一路上的两个小时，天光越来越亮，他觉得像是走了两辈子，背上湿透了，冷汗粘着衣服让人难受。
带土从后备箱里摸了支手枪，就冲进林子里。里面一片静寂，静地让带土心慌。
他根据手下发来的定位找到了地方，他们藏在山洞后面，不远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带土认出来，那是警卫队。
“怎么回事？”
“是宇智波鼬，他们出其不意地包抄，把斑的人都给控制住了。”
“那卡卡西呢？”
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兜帽的人摇摇头，“我们以为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他，其实不是，是宇智波止水。他扮作旗木先生，骗过了大蛇丸他们，然后鼬出手了，混乱之中大蛇丸不见了。我们就一直没有现身。”
“他肯定来过。”带土脸色阴沉地说。“你们先走。”
说完带土就大步走过去。刚一现身，齐刷刷的枪口都对着他。
“宇智波鼬！”
鼬转过头来，眉毛皱了一下，抬手让他们放下枪。
“带土叔。”他波澜不惊地看着带土走过来。
“他去哪了？”带土语声冷冽。
鼬看了半晌，慢慢地开口，“抱歉，前辈的事情，我无权过问。您不要为难我。”
“混蛋！”带土冲上前去，揪住鼬的衣领，“你他妈快告诉我他在哪。他会死的！”
鼬眸光闪了闪，还是开口道，“小叔叔您也该对前辈有信心。”
带土的脸扭曲起来，大声吼道：“什么信心！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准备好了！报仇，送死，了结一切！”
天色阴沉地厉害，黑压压的云堆在一起，空气沉闷地让他们觉得呼吸困难。鼬怔忡地看着带土，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从那边走的。我们追上去。”止水神情严肃地走过来，转头对镜说，“先把他们押回去。”
“不要浪费时间。”他扣着带土的手腕把鼬从他手下拉出来。“您之后再问我们的罪。”
几个人心情忐忑地寻找的人就在树林的尽头。
这里是一片空地，不远处有栋两层的破木房子。
空地上有两个人，黑发的那个把银发的年轻人摁在地上，勒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伸进他衣服里。
"让我看看，你带了什么厉害的东西来跟我同归于尽。"然而摸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大蛇丸眯起眼睛有些疑惑地俯视他。
卡卡西眼神一凛，抬脚踹在他身上，双手一翻扭住他的手腕，借着力一跃而起。
大蛇丸冷笑一声，顺着他的力道转了个身，反手一掌击在卡卡西颈项间。那里的伤口还没好全，卡卡西痛哼一声，觉得眼前一花，脚步晃得厉害。还没缓过神，对手又攻势凌厉地冲过来。
勉强抬手抵挡几下，卡卡西膝盖着地，被反扭着双手动弹不得。
"好了，玩也玩够了，跟我走吧。"大蛇丸阴测测地凑在他耳边。
卡卡西呼出一口气，"你们未免太自以为是。你敢只身跟着我过来，是笃定了我会跟你同归于尽，笃定我打不过你。所以毫无防备。"
大蛇丸心里一跳，决定先弄晕他，然而刚按着他的脖子就顿住了。
低下头发现自己胸口开了朵血花，快得感觉不到痛楚。大蛇丸大睁着眼睛往后倒。
"你……"他呼哧呼哧地艰难喘气，看着卡卡西转过身来。
"你以为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我凭什么？凭什么跟你一起死？"卡卡西一脸阴狠地凑近他。
"因为我们……"大蛇丸声音比平时还要嘶哑，"是罪人……"
卡卡西目光沉了沉，"我们当然是，所以我要看着你死，谋杀罪再多一宗也无妨。"
大蛇丸暗地里做了些什么他早就知道地清楚，活人和半死症患者都不过是他实验室里的材料而已。况且他还在为斑准备第二次复生。
还有自来也。自己脱不了干系，大蛇丸更脱不了干系。
杀了大蛇丸和自己就绝了后患，就谢了罪孽，够划算了。
"要记得你是谁。"纷乱里这句话却无比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卡卡西不由地攥紧了拳头。
"抱歉。"他默念道。
此刻大概他早就不是他了。
"哼……"大蛇丸生命垂危，却突然露出点笑意，"罪人……可不止……我们……"
卡卡西看着他的胸膛慢慢渗出血，看着他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看着他眼睛无力地睁着，目光涣散。
他从地上的人口袋里摸出一支手枪，双手痉挛着费了半天的力气上好子弹。
过去的一切在脑海里飞旋而过，奄奄一息的带土，血肉模糊的琳，面目全非的自来也，咬着嘴唇的纲手，墓碑前背影萧索的老师，那些惊惧的眼神，憎恨的目光，于心不忍却满心痛楚的表情，镜子里惨白的脸浑浊的眼睛……
带土说得没错，他可能早就不是他了。他以为自己是理智而正确的，其实不是，他错了，一直在犯错误，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那么多的罪孽，让所有人都痛苦，他们那么心碎，还不能责怪他。
所以他早就规划好了，最后用残缺破损的生命去纠正。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即使无法弥补过错，但总归是有未来的，今后不会再有复生，也不会再让他们痛苦了。
Tbc
